林生离开后,罗大业觉得林生甚是怪异。莫不是上门只为了编造一段故事,送他两个小果子?然不知何故,看到那两个看着就青涩的小果子,罗大业竟然很想吃,于是让人洗干净送上来,一口气吃了。
果子看着又小又青,味道却酸甜可口,罗大业吃完还觉得意犹未尽。过了片刻倦意上来,倒头便睡,次日起来病已然大好。想到林生送来的两个果子,罗大业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猜测,收拾一番,带着仆役去寻林生。
林生知晓罗大业的来历,也不推辞,引着他上了釜御山,顺着当日所行路径,希望可以寻到花城,找到翩翩的家,寻回罗子浮。不想顺着那条山道走到天黑都没有发现花城的家。若非吃了林生两枚果子,病大好,罗大业简直要怀疑林生故意消遣他。
眼见天色已黑,两人只得带着仆从下山。快要走到山下,就见一美妇坐在狼背上,缓缓行到近前。
罗大业与随行的仆从都甚是惧怕,林生上前作揖道:“学生见过花城娘子。”
“我记得你,你是那日随小神君来做客的书生,小书生你来釜御山所为何事?”花城含笑道。
“那日在夫人府上做客,遇到一位罗子浮公子,他是我身边这位罗大人的侄儿。罗公子离家多时,家中祖母已经去世,伯父思念非常,学生故此带他伯父来寻人。”
花城道:“你这小书生真是有趣,凡人如何能够寻到神仙的居处?若非看在小神君的份上,纵然你将釜御山翻过来,我也不会出来相见。”
林生忙道歉道:“是学生唐突了,此事乃小生自作主张,与阿杨无关。”
“难怪小神君说你颇为迂腐,你这般紧张莫非是怕我因此迁怒小神君吗?”花城娘子忍不住大笑道,“小神君乃是九重天二郎神爱女,我不过下界小民,能请得小神君赴宴,那就是几百年的谈资,岂敢为了这些小事生气。”
“多谢夫人体谅!”
“你助人为乐,如此德行理应奖励,岂敢惩戒?只我若不曾记错,那小公子在翩翩府上。旁人府上的事情我是不敢做主的,但看在小神君的面子上,我可以为你传信翩翩与罗公子,至于罗公子愿不愿意回家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罗大业见此忍不住道:“请问夫人,小侄身体可康泰?”
“你是问先前还是后来?现在自然是极好,先前染了梅毒疮,若非遇到翩翩那小妮子,怕是已经烂死在路边了。”花城笑道。
“子浮染了梅毒疮?”罗大业失声道。
“他跟着一个伎女去了金陵,花光钱被青楼赶了出来,还染了一身病,一路走邠州,不敢进城。不过能遇到翩翩也算有些运道,这是他的缘份。待缘份尽了,他当回家自然会回家,你们又何苦这般挂念来寻?”
“我家就子浮这么一个孩子,如何能够不寻?”罗大业悲苦道。
花城叹息一声,取了一张黄纸给罗大业:“你将这个带回去,我会帮你传信,成与不成自会给你一个讯息。”
罗大业无法,只得谢过花城,带着仆从与林生回城。
回家后,罗大业一直将那张纸放在身上,如此过了两日,纸在口袋了发热,罗大业忙取出来看,就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伯父,子浮一切安好,勿念!
罗大业识得罗子浮的字,总算安心不少,可到底没看到人,都不能彻底放心。然他在家中等了又等,始终在没有一点音讯,几次故意去釜御山转悠,也没有偶遇那位花城娘子。
如此丁忧结束,罗大业起复,返回临安为官,罗子浮却一直没有回来。到了临安城,罗大业想起圣僧,便去灵隐寺求签,道济也只是告诉他罗子浮还活着。“没想到竟又走到金陵了!”小龙女看着金陵城的城墙感慨道。
“大人不喜欢金陵吗?”
小龙女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每次来金陵都会遇到不同的人,但金陵城自始至终都是这一座城,故地重游有些感慨罢了!”
进城后,两人信步而走,不觉走到一处巷口,小龙女随口道:“菊妖陶三郎以前就住在这里,说来也是许多年不曾见了,不知他如今过的可好。那家伙甚是贪酒,容易喝酒误事,也不晓得有没有再喝醉把自己栽进土里,让人蛤蟆害了性命。”
人间的日子因漫长而显得枯燥乏味,但如今回想起来,也是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相较于天庭里的神仙几千几万年不是独自修行,就是在开法会或赴会的路上,人间可有趣多了。
小龙女正要离开,门忽然推开了,有个老妇人出门问道:“姑娘可是来找我儿子作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