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亮不想怠慢了济公活佛,但身为道门弟子,更不想惹本家神君不悦。于是也不提济公尚坐在门口之事,让道童送了茶具上来,亲自烹茶奉茶。
小龙女不说高兴,也不说不高兴,只管自己吃糕喝茶。待那荷叶包之中的汽糕吃的七七八八,用了一盏茶,才道:“门口的疯和尚并非铁佛寺派来,然说来铁佛寺还真派了人来对付你。”
陈玄亮一惊:“莫非在来的路上?”
“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小龙女捧着茶杯道。
“已经到了?”陈玄亮不解。
“对呀,就藏在你床底下,大约是想等你入睡,再现身杀了你。”小龙女漫不经心道,“因着我进门与你说话,他们才不敢轻易现身。”
陈玄亮忙低头往床底下看去,果见两人持刀趴在床下。
原来陈玄亮被郑县令救走后,金眼佛担心陈玄亮请他师父来帮忙。
陈玄亮的师父东方太悦乃是极有名头的老仙翁,老仙翁扬名时,道济尚未转世投胎。如今老仙翁年岁大了,极少离开上清宫,普通百姓忘了这位老仙翁,内行人却是知道老仙翁本事的。
东方太悦门下弟子众多,如陈玄亮、马玄通到了各地做观主的不计其数。陈玄亮斗输了铁佛邪神,并非没本事,而是阅历不足,过去不曾遇到过铁佛这等受过香火的邪神。若是换做东方仙翁,那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因着这个担忧,郑县令救人之后,金眼佛就派了两个同伙铜头罗汉项永和乌云豹陈清尾随下山,寻机除掉陈玄亮。
这些人在地方作祟,却也不敢轻动县尊。毕竟,害了县尊,容易惊动朝廷,引来府城或京中大能。项永和陈清见郑县令带着随从从北兴观离开,这才寻机会阴进观。
北兴观除了陈玄亮这个观主,还有几个清修道人和道童。项永和陈清纵然是绿林强人也不敢□□喊打喊杀,有心等陈玄亮一人再入内shā • rén。不想在外面偷看了一会儿,却发现陈玄亮自己从床上起来,不似中招的样子。
两人见铁佛竟然没有伤了陈玄亮,便担忧陈玄亮颇有手段,不敢强杀。趁着陈玄亮出了房中,潜入其中藏身床下,打算等陈玄亮入睡,再现身杀之。天没黑,陈玄亮就回房躺着,项永和陈清很是高兴,以为机会来了,没想到陈玄亮房中竟然来了人。
项永和陈清一直趴在床下关注着屋内动静,都没有看到房门打开,就突然发现桌下出现了一双脚,然后听到有人与陈玄亮说话。最让他们吃惊的是一个让陈玄亮这般恭敬的客人竟然是个小姑娘,以及这个小姑娘发现了他们藏在床下。
现下陈玄亮正弯腰看着他们,项永和陈清拿着钢刀趴在床下,六目相对,面面相觑。
“老道,纳命来!”项永大叫一声,想要从床下爬出来。
不想项永身体一拱,就撞到了床板,然后又爬在了地上。
陈玄亮:……
项永、陈清:不妙,腿麻了!
小龙女负手走到陈玄亮身旁,摇头道:“若是铁佛寺的贼人都是这般货色,想来郑县令应该会轻松一些。”
项永和陈清努力把头钻出来,仰头看去,才看清原来令陈玄亮极为恭敬的贵客竟然是个小道童。
陈清仰着脑袋恶狠狠道:“臭丫头,看爷怎么收拾你!”
陈玄亮忍不住捂住了眼睛,这家伙真是蠢得让人不忍目睹。
小龙女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陈清见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越发生气,双手撑着地面往外面挪,不想用了半天劲却动弹不得。
小龙女见两人一番白费力,摇了摇头往外走去。
陈玄亮见此便跟了过去,小龙女忍不住“扑哧”笑道:“你跟着我作甚,还不去叫人将他们绑起来?”
陈玄亮于是应了,去叫了几个道人进门将项永和陈清拖出来绑了。
北兴观一个道观自然没有牢房,干脆将人捆在院中的树上。项永和陈清骂骂咧咧,也没人理会,更没有要审问的意思。
陈玄亮正要询问小龙女是否将二人交给官府,道童便上来道:“老爷,马道爷来了。”
“倒是劳烦师兄走了一趟。”陈玄亮向小龙女问道,“大人可否允了小道师兄拜见?”
“既是修行之人,哪有许多避讳,将门口的疯和尚一并叫进来。”小龙女嘱托道,“和尚多半也是因着县里的奇症而来,少不得与他通个气,免得被他坏事。”道济随马玄通进门,两人拉拉扯扯不知道在吵什么,陈玄亮忙上前劝和。马玄通见陈玄亮安好,吃惊之余便忘了与道济的争执,立时拉着陈玄亮到旁询问内情。
道济见到小龙女却是跺脚叹息:“冤家啊冤家,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