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繁霜被他这反常行为弄得一怔,回头看他的功夫,便见那野兽不知为何,就冲着假的柳临风去了,假柳临风本来正在夸夸而谈,说自己在仙盟中多么厉害,见那野兽来了,也唬了一跳,下意识转身就跑,身边的宋初等人也一哄而散,唯有梅迎月迅速反应过来,仗剑上前。
谁知那野兽并不理会梅迎月,单追着假柳临风跑,那柳临风也反应过来,反身抽剑和那野兽斗起来。凌让谨弱柳扶风一般咳了两声,往后一靠,倚在步繁霜身上,步繁霜双手扶住他,含笑等他说话。
凌让谨琢磨了下,模仿着盛洺道:“公子,我有些不舒服。”
“叫什么公子啊。”步繁霜笑道,“叫夫君。不舒服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那凶兽气息强盛,冲的你不舒服是正常的。”
说罢给萧拟使了个眼色,萧拟立刻装模作样翻药箱,凌让谨就靠在步繁霜身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假柳临风。只见那假柳临风眼见着弱势,就要毙命于此时,凌让谨却忽然睁开眼睛。
假柳临风似乎是被逼到穷途末路,豁出去了,招式一变,竟三招两式内将那凶兽杀死,只是溅了自己一身血,颇为狼狈。凌让谨仔细看去,发现那人眼神狠戾间还带着迷茫,深黑的瞳孔一眼望去,竟望不到底。
“这人的招数有些奇怪。”凌让谨慢慢道,“虽是仙盟招数,但是那股气劲……”
“有些仙魔混合的意思。”步繁霜接道,他轻轻一笑,“你们仙盟这位高人,会用我们魔修的招式,而且有隐隐的魔气呢。”
凌让谨垂眸不语,步繁霜又道:“你在他身上下了什么?”
“向萧拟要了点吸引魔兽的药,早上闲聊,趁机放在他衣服上。”凌让谨扯了扯嘴角,“看来仙盟最近确实不太平,等找到悬秋之后,我也不能得闲了。”
步繁霜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你娶了仙盟算了,摸鱼都不会。”
“本就是我之过。”凌让谨温言道,“我为了养伤离开仙盟二百年不闻不问,竟不知仙盟已经有叛徒暗生。”
“你若是那二百年不好好养伤,过问仙盟,我估摸着你以后都不能管仙盟的破事了。”步繁霜嗤笑道,“怎么,想死我成全你啊。再说仙盟是你一人的?边沉雾和那些长老楼主是吃干饭的?”
凌让谨摆摆手:“是我错了,繁霜莫气,我们走吧,好不好?”
步繁霜看他半响,一言不发先走了,萧拟看看凌让谨又看看步繁霜,觉得顶头上司的马屁是一定要拍的,于是一溜烟跟上去。
没等步繁霜开口撵他,萧拟先卖个好:“我觉得仙尊的伤没那么简单。”
步繁霜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萧拟嬉皮笑脸道:“老大,你想过没有,魔气伤身这种伤,仙尊和你打了这么多年应该已经习惯了,怎么就这次无法消磨魔气,反而重伤呢?就算是当时有事耽误了,也不至于放任魔气损伤肺腑到这个地步,所以我有个猜测。”
步繁霜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
萧拟摸着怀里的阿双,看着大漠的远处,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除非他当时心里有心魔,心魔与魔气勾结,魔气勾动心魔,心魔又给魔气助力。当时仙尊只能选择其一进行镇压,他现在没有心魔的气息,像是把心魔祛除了,但是你我是修魔之人,自然知道仙道的心魔是多难除。仙尊消去心魔后想来就错过了清除魔气的最好时间,被伤的太深,所以缠绵病榻至今。”
步繁霜沉吟片刻:“但是他身上没有心魔存在的任何痕迹,况且他这种人,能有什么心魔。”
“第一。”萧拟捏了捏阿双的脸,“也可能没到心魔的地步,只不过是执念妄念或是欲念。”
“第二么。”他轻轻一笑,“我的尊主啊,你怎么就知道他这种人就没心魔了?说不定就出在你身上呢。”
步繁霜不言,神色一敛,心底一动,回头看去。
只见大漠晴天,无云无风,阳关下凌让谨似乎心有所感,恰巧也抬头,两人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步繁霜眼神深邃,凌让谨不明所以便对他笑了笑。
步繁霜却倏然回过头,长叹一声:“麻烦了。”
萧拟不明所以:“啥玩意就麻烦了?”
步繁霜叹道:“我知道这种可能性,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杀了他,我玩脱了。”
萧拟:“……”萧拟漠然道:“你这样以后是要当老光棍的,你一个魔修,喜欢上谁直接抢就完事了,我瞅着凌仙尊都不纠结,你搁这纠结啥呢尊主?”
“万一我喜欢上他,以后比武打架时候舍不得下狠手,日后反目舍不得杀他怎么办?”步繁霜振振有词,“魔修怎么了,我要是和普通魔修一样,能当孤山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