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让谨闻言耳朵一动,他目光扫到一抹黑影,那是盛洺慌慌张张跑开,不对,不是他。他那是远离战斗的方向。
凌让谨身经百战的神经一动,他迅速回身,看见了举着剑正要往下刺的胡策,胡策见他忽然回头,一个哆嗦,但是手中的剑没有停下。
“你之前帮盛洺,不是贪图他的脸。”凌让谨双指一并,捏住剑锋,同时微微侧头,水浪随心而动,凝成水墙,挡住了伺机偷偷摸上来的女魔修,他神情平淡对胡策说:“你帮他是因为,你觉得最强的闻十九会被他诱惑,转而爱上他。而我终究会被抛下,所以你先巴结他。后来你发现闻十九不为美色所动,就又来明里暗里跟着我。遇见那人假扮小柳后,你又觉得什么人都没有仙盟五楼主权力大,于是又抛下我们,开始绕着他转。”
“他给你开了什么条件?”凌让谨双指微微用力,那剑锋“铮”一声应声而断,掉落在石面上,铛铛几声,淹没在水声中,凌让谨一手对付着胡策,另一只手反手应对着翁老,背后还操控着水浪和女魔修对抗。一对三却依旧游刃有余。他瞥了一眼要上前帮忙的梅迎月:“不必动,护好你自己。我能应付的过来。”
话音刚落,那胡策已经是满头是汗,转身想跟着假柳临风跑,却听见凌让谨轻叹一声:“我便是再傻,也不会放过一个我救了多次,却反过来为了功名利禄要杀我的人。”
说罢他握着古剑那手猛一用力,登时将翁老击飞,他顺势转身,旋身半圈,取了那女魔修的命,最后剑锋一顿,胡策睁大眼睛,脖子上只得一缕细细血痕,随即他咯咯咳了两声,向后倒去。
盛洺此时已不见了踪迹,宋初回过神,拉住梅迎月:“师姐,我们得去找师兄!”
梅迎月犹疑片刻,看了眼连杀两人衣不染尘的凌让谨,有些为难:“这……”
凌让谨还未开口,那附在地上,受了伤的翁老摁住胸口,呵呵笑起来:“何必找呢,这不回来了……”
只听一声惨叫,霎时间深处洞口涌来脚步声,纷杂之中,凌让谨一皱眉,转身正想运气,却觉得自己胸口传来熟悉的一痛,眼前开始忽明忽暗,他一把按住胸口,忍不住苦笑地想:萧拟这药虽然好用,但是时间也太短了些。
用药过后的反噬比之前更深,凌让谨深吸一口气,握紧吟雾,努力不让别人看出端倪,只可惜他忘了,现在自己的脸上已然没了面具,脸色好坏一眼就能看出。
他苍白的脸色被来者尽收眼底,那人笑道:“仙尊,许久不见,您还活着呢?那正好,我们宗主想把你当成炉鼎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既然你还有口气还自己送上门,我怎么也得把你带回残荒宗,兴许宗主见了你,折磨折磨你,再折辱折辱你,心情一好,伤就好了呢。”
凌让谨抬眸,眼前站着的是残荒宗宗主的心腹,最是难缠的一号人物,叫做秋魄,为人阴险却对残荒宗宗主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秋魄身后还跟了不少人,更有一人拿剑架在衣衫凌乱的盛洺脖子上,盛洺脸上都是伤,正要哭不哭地看着这边。
见盛洺这样子,凌让谨心生不妙,果然宋初嗷一嗓子骂道:“敢动我师兄!”说罢就冲上去,梅迎月拦了一下反而被他推了一下,凌让谨忙道:“回来!”
随着这声回来,宋初果然回来了,被踹回来的,盛洺眼泪汪汪看着他:“师弟,救我!”
“哟。”秋魄冷冷笑道,“想救你师兄啊?简单,你也不必上来送命,看见凌仙尊了吗,听你师兄说他护了你们一道?你给我杀了他,我不仅不动你师兄,还把你们完完整整送出荒漠,如何?”作者有话要说:凌让谨:mmp,背刺我一次不够,还来?宋初眼睛转了几转,犹犹豫豫上前几步,又不敢动手,只好左右来回看着剑拔弩张的众人。
宋初此人,欺软怕硬,要是现在凌让谨还是“宁公子”,想必身上已经多几道伤了,只是现在在这里的是凌让谨,而凌让谨即使重伤,依旧没人敢上前与其一战高下。
凌让谨多年未曾败绩,谁也不知道他的深浅,他看着是虚弱,但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怀疑,他还是可以谈笑间杀了敢袭击他的人。
多年威压,凌让谨在普通道修心里早就神化了。
所以宋初不敢动,秋魄自己也不敢上来。
连盛洺也只是可怜兮兮求师妹师弟救他,而不敢直接说快去杀了凌让谨。
凌让谨剧痛之下居然有些欣慰:看来我这张脸还是有点用的。
他紧紧握着吟雾,手上青筋暴起,脸上却仍是笑吟吟的:“秋魄,你我都是老相识,有什么事你我自可解决,何苦为难后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