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让谨的剑抵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剑架在凌让谨的颈侧,步繁霜无视胸口的利刃,向凌让谨微微探身,剑锋划破他的衣物和皮肤沁出数滴鲜血。
凌让谨也不收手,只微笑道:“最近为什么这么老实?是不是暗中筹划什么?”
“就算筹划也是和你相关,放心我对搞垮你那个仙盟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琼野说,你最后和残荒宗搞在一起。”凌让谨抬眸,虽然笑着,但是眼神却很是锐利,“就算你的目标是我,为何他和他们联手。”
“更有可能是,我根本没和他联手。”步繁霜在凌让谨耳边低低笑道,“他的目标是仙盟,我却是去找你的。我可是问过徒弟,他说书中并没有写我真的和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鼠辈同流合污,只是都在同一时间发难罢了,行军路径也截然不同,我还回手揍了他一顿。”
他停了停,看着凌让谨的侧脸,忽然福至心灵:“他原本抢了你的悬秋治好了伤,你却没有。所以我不是去攻打仙盟,我是去抓你疗伤的。恐怕世人见我也出手,误以为我和他结盟罢了。阿谨,我可是心心念念只有你。”
心心念念只有我,也没看你刚才少打我一下。凌让谨忍不住笑出来,他收回吟雾,擦了擦方才被步繁霜剑意刮伤的脸上细长的小伤口:“那我信了。”
“不信也不妨。”步繁霜忽然收起剑,搂上凌让谨的腰,御剑就往被他买下的温泉飞去,他二人身高体型都即为相似,这么抱着看路都有些艰难,步繁霜却不松手,只在凌让谨耳侧道:“我前阵子让他们在温泉便上盖了座山庄,要不要去看看?”
二百年没打架,也就两百年没一起睡一觉,这一夜过去,凌让谨觉得自己比魔气缠绕时还难受,浑身上下除了脑子基本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
而步繁霜抱着他,用手指慢慢梳着凌让谨的长发,见凌让谨半闭着眼睛像只猫一样放松,便轻笑一声,顺着发梢一路向下,执起凌让谨手腕,看上去亲密无间,实际上暗中又摸了一次凌让谨的脉象
早在两人缠绵之际时,他便按着凌让谨的手,借着混乱顺势摸上凌让谨的手腕,仔细按住他的脉搏,却仍未发现有魔气的迹象。
真要说有,也是正他身上渡过去的。
最动情时就算是城府再深沉的人也会多少放下防备,况且如果这种时候凌让谨还记得压制魔气,那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步繁霜也会怀疑自己某些方面是不是做的不够多。
但是魔尊生性多疑,之前巫山云雨还能顺便给仙尊看个病,现在就能温存时再给仙尊复个诊。
他仍旧没摸出什么,最放松时有没有迹象,看来那日当真是他感觉错了。
凌让谨在他怀里哼了一声,推开他慢慢支起身子,步繁霜眼睛眯了眯,搂住凌让谨的腰:“干嘛去?”
“沐浴。”凌让谨长发垂下,扫在步繁霜的侧脸上,“要一起么?”
“你先去温泉。”步繁霜微微偏过头,“秋日蟹肥,我叫下人蒸好端上来,赏月折桂,煮酒食蟹,不好么?”
凌让谨抬起步繁霜的下巴,笑道:“繁霜对我这么好,总觉得我马上要倒霉了。”
步繁霜眨了眨眼:“有道理。那你还不去候着?”
凌让谨捞起坠在地上的丝衣,随手抽了一条不知是谁的发带束起长发,径直走了出去,步繁霜半靠在软枕上思索片刻,忽然打了个响指。
山下和温狸掐做一团的萧拟竖了竖耳朵:“我仿佛听见尊主在喊我。”
“那还不快滚?”温狸摘了面具,一双双色猫眼在月光下熠熠发光,他扯了扯衣领,“哎等会,我最后和你说一句话。”
萧拟拔腿就跑:“少害我,耽误了尊主那边的事他能把我就地埋了。”
温狸慵懒地半垂者眼睛:“哦,关于你哥的,我那天一时兴起,溜进仙盟藏书阁,找到了关于当年的案底。”
萧拟脚底一个急刹车,站在了原地。
温狸长长的指甲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跑了?”
一向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青年侧过头,脸上是少有的冷厉。
他这样子,温狸许久未见了。
当初萧拟一次忽发奇想,带上自己野鸡和狍子跑到人间行医,他那次还真是虔诚布施,给穷人不收钱还送药,兢兢业业得不像个魔修,倒像是个佛修。
但是有无赖找到他的医馆,扬言他的药不管用,逼萧拟给他开服益寿延年的养生方子。萧拟笑眯眯又给一副。那人转手将“神医”的药方卖了,挣了不少银子,尝到了甜头,又带人上门来吵。
那日萧拟不在家,去破庙给乞丐们看病去了,只有狍子精在家,狍子虽然成了精,但是脑子一根筋,见对方找茬先是理论,把那些无赖惹急了,拿着棍子就开始砸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