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凌让谨轻声道,“我这就走了。”
他离开眠月谷时还似一颗竹子,站得笔直,只是离开眠月谷打算御剑时,他脚下一软,一个踉跄,一代仙尊差点跪在地上,就在他向前倾时,一双手稳稳扶住他,秋长天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他自私他的,你有没做错,何至于此?”
凌让谨琢磨了一下,觉得一方面是所有烦心事赶一起了有些心情不好,另一方面是闹脾气的魔尊昨晚做的孽。便摆了摆手:“没事,没休息好。”
秋长天一听这句没休息好,不知为何忽然心情好了点。他这一路冷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步繁霜挤兑了。这下才稍微有了一点笑意。
不过那笑意一瞬即逝,他扶住凌让谨后迅速收回了手。凌让谨现在心乱如麻,也没功夫管他,带着他回道宿音山,从后山直接回了寝宫,没惊动别人。
然而他们刚走道凌让谨寝宫墙外,就听见里面似乎是洒扫之人在窃窃私语。凌让谨本没在意,正打算往里走,却听见一人道:“要我说,盟主是太死板了,你说那花如云,他非得要公事公办,也没看见谁领他好,倒是有人说他冷血的。其实那罪名轻重,不就他一句话的事吗?”
另一人冷笑道:“什么死板,他那是故意的,这么一来谁不说他公平?到处都是夸他的,可惜了花如云,被自己谷主当了踏脚石。”
秋长天一挑眉,看向凌让谨,凌让谨神色却不变,轻笑一声:“这是谁特意安排来我身边胡言乱语的?”
秋长天也笑道:“估计是派人在门口盯着你,这些人在这里等着,等你回来了,立刻叫他们背台词。”
这说话时间不早不晚的,正好让凌让谨听了个全程,说不是故意的谁能信?
他俩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里面人听见。里面一阵兵荒马乱,随即有人走出来,揪着两个人往凌让谨脚下一推:“议论盟主,自己领罚。”
“且慢。”凌让谨笑道,“先说说谁让你们在此处说这些话的?”
那两人垂着头,互相瞟了一眼,死活不承认有人指使,一口咬定是自己鬼迷心窍背后议论。凌让谨见状挥了挥手:“罢了,议论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带下去吧。”
秋长天悠悠道:“我若是盟主就用刑。”
凌让谨往自己卧房走,听了这话回眸笑道:“就因为说我几句就要用刑?那不更坐实我沽名钓誉了么?”
秋长天似乎想说什么,末了冷冷一笑没开口,自行告辞离开了。
走到一半一只肥猫跳到他的肩上:“去的时候欢天喜地,半路就开始甩脸子,回来怎么还学起边沉雾冷着脸了?”
步繁霜不答,只反问:“你不是早回来了么?干什么去了?”
“帮萧拟抄了一份当年他哥的卷宗。”温狸打了个哈欠,“其实他哥当时倒霉和残荒宗的事情纠缠到一起,死是一定会死,只是都以为会被残荒宗灭口,没想到他家野鸡莫名其妙动手了。我记得没错,他当时和那只野鸡就差临门一脚就在一起了吧?他还把野鸡天天带身边没杀了,真是深情呐我们的阁主。”
“你管的到多。”步繁霜漠然道,“在不在一起与你有关?”
温狸被噎了一句,看出魔尊心情不好,琢磨半天到底嘴欠:“尊主不会是为了仙尊吧?”
步繁霜不说话。
温狸鼓起胆子,小声道:“别是真喜欢上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一把托起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轻,像是块石头一样弹射出去。
“……步繁霜你妈的,有本事和凌让谨当面对刚啊!”被扔飞的温狸看着步繁霜远去的背影,非常怂地等他人走远了,才叉腰大声道。
凌让谨自然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惹得步繁霜心情也不好。他面色如常处理日常事务,情绪不显山不露水。其实他倒也没有非常郁结于心,只是时不时想起那些糟心事,有些气闷。
边沉雾似乎察觉出他心情不好,转身不知道和风琼野说了什么。风琼野把剑一扔,洗干净因为练剑磨出的血泡,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仙尊百忙之中也不忘督促徒弟学习,午后他处理完事务,正命人把风琼野叫来,便听见风琼野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来来来,沉雾和师尊都来尝尝!”
随着而来的一股炸物的香气,风琼野先走进来,手里拿着几样东西,凌让谨见状托着脸笑道:“什么东西?”
风琼野身后跟着边沉雾,正面无表情捧着两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风琼野屏退左右后,将食盘放在桌子上,笑道:“沉雾说师尊心情似乎不好,你们这个世界的事情呢,我帮忙也有限,不过在我们那个世界心情不好就会大吃一顿,这几样是我们那边公认的解压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