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青年,模样年纪应有二十岁左右,额上纹着条狗,缩着身子,脸颊上还有淤肿,听到询问,他低下头。
“我,我没名字,他们都叫我小狗或者阿狗。”
“阿狗?”怀空一愣,可等看见他脖颈算着的铁链,还有额头的印记后又似明白了什么,沉默中,他双手一探,双手运劲,一双肉掌霎时通红如火,未等阿狗反应过来已解了他颈上的锁链。
他很认真的道:“既然是人,就该有人的名字!”
怀空本来不用带上这个累赘的,只是那公子已死,他若不管,阿狗必然也是免不了一死,所以一路上带了他。
如今正是临别之际。
舟头还有一人,姬神秀衣袂轻飘,独对辽阔天地,只是他是闭着眼的,海风吹拂,激的他的衣摆发丝纷纷扬扬。
身后。
“每个人生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如你以后就叫无二吧!”
“无二!”
阿狗喃喃重复了一遍。
看着眼前的可怜人,想了想,怀空又道:
“我见你掌脚甚是有力,异于常人,倒是个习剑的好苗子,我这有七式剑法,便传授给你,往后可莫要再学狗了!”
说罢,他自水中摄起一截短枝,竟是施展了起来。
只一遍,阿狗便记住了,施展起来虽显生疏但也有模有样。
舟行渐远。
岸边的人渐渐化作黑点,天高地远。
“人性多变,怀空,有的人是教不得的,你只授了他武,却未教他明事懂理,他做狗时欺人仗势,如今学得武功,更再无约束,一朝得势自比天,也许今日你见他如此落魄如一条狗,兴许以后再见,他说不定会比那些人还有凶还要恶!”
姬神秀不知何时已转过身子,望着岸边久立不去,仍在眺望的阿狗,或者说是无二,神情柔和,目光澈净。
怀空身子一震,他却转过脸来,双眼似蕴藏着空明与智慧:“你也说人性多变,他如今受尽苦难,说不定有了立命安身之技以后会成为一名豪侠呢!”
姬神秀哑然失笑。
“好啊,不若咱们打个赌如何?”
轻舟如箭,姬神秀说着话,掌心隔空轻拂海面,已是踏舟破浪急行,快的宛若飞离了海面。
怀空默然片刻。
“你要如何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