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白气得扑哧扑哧喘粗气,突然闻着一股烤肉香气,像他以前在凡间吃过的一样美食。
当即感觉腹中空空,尖喙撩开纸皮站着就开啄。鸟的尖喙撕肉很方便,三两下烤兔子吃下大半,打了个气势饱满的嗝。
见他吃完,水月又从肚皮地下掏出一个布包,这回是些新鲜采摘的果实,个大肉多,脆绿绿红油油地,着实馋人。
“方才下山买兔子在山腰捡着的,尝尝好不好吃。”
尧白蹦跶过去叼起一颗,“阿月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哪位神君的仙府庙宇在这附近,我觉得这山上灵气充沛,不像是寻常凡山。找到之后借些法力就好,我这副样子可不能让别人瞧见。”他吃完最后一颗果子,就地趴在枯草堆上打盹,“你去吧,快去快回。”
日头慢慢向西边滑去,斑驳的树影从一侧移近,跳上尧白的背脊,擦着赤红的尾羽溜远。
他在睡梦中抖了抖尾羽,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迫近。这气息怪异得很,不是强劲的法力压制,而是一样说不上的气场。
方才铺在身上的丝丝暖阳仿佛一瞬间全都逃窜不见,只剩山风呼呼,刮得他怪冷。
“山鸡?”
头顶忽然响起人声,这声音同他感知到的那股气息不谋而合,冷冽且不着情绪的。
尧白惊得一骨碌坐起,一双沾着泥土草叶的鞋先闯入视线。山风撩开袍摆,尧白看到鞋口在小腿处收紧,包裹着的腿纤细又修长。他顺着这双脚往上看。是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的衣袍不知穿了多久,已经显出老旧的铅灰色。却收拾得整洁干净。
男人一半脸罩在光晕里,树影落在他另半张脸上,狭长的眉眼微微低垂,仿佛有漫山的风情要从那微光闪烁的双眸里倾泻出来。
他有这样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却长着一张清淡的脸,眼下两指的位置有个猩红小痣,像是针刺破雪白的皮肤渗出的血。再妖冶不过,再端庄不过,像是一幅精心绘制的画,一边矛盾着一边兀自美着。
他可真漂亮啊!尧白想。
男人与他而言太过高大,尧白头仰得太狠,爪子没抓稳直直朝后栽了个仰倒。
凤凰毫不在意,一骨碌翻身起来,兴奋地叽叽喳喳直蹦。
闻不凡扫了眼脚下,看到啃食地只剩骨架的兔子,和自己的青布包。里头的果子已经没了,只剩一块布耷拉在枯草间,上面依稀还有几滴水迹。想来是啄食时不慎留下的涎水。
这山鸡不仅偷了他的果子,还偷了别家的烤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