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两分钟。”江沉从容道:“他今天名字正式进入族谱,你应该知道意味什么吧,再让我们聊两句?”
女佣站在那好一会,似是在用简单的头脑思考这句话,片刻后默然点头。
“对了。”她忽然从被门挡着的另一个女佣手中端过托盘,说道:“管家吩咐我把您下午”
“我知道了。”江沉打断她,接过托盘,“我马上就走,你们退下吧。”
“是什么东西?”千梧问。
“我也不知道。”江沉说着用脚勾上门,揭开纯银的罩子。
深红色的液体,杯壁上插着血橙果肉,液体表面盖着厚厚一层雪白的糖粉。
随着罩子揭开,馥郁的葡萄和肉桂味在屋子里蔓延。
“竟然是热红酒。”江沉挑眉,凑近杯口观察两秒,“还撒了糖粉,很正宗啊。”
千梧神色平静,看他一会后问道:“又是管家送的?”
“可能想庆祝你今晚终于要死了。也好,反而不会下毒吧。”江沉说着把热红酒递过来,说道:“喝掉吧,喝过后好好睡一觉,睁眼到天明,我保证你没事。”
千梧接过来,热烘烘的酒杯捧在手心里,熟悉的味道缭绕。
艺术家的灵魂坚韧而脆弱,尤其在少年时。
心里无端烦闷不肯入睡时,已故的江夫人会煮一大碗血橙红酒,把酒精都煮掉,只留下葡萄和肉桂的香甜,让他喝下去,然后睡个好觉。
带兵这三年江沉显然顾不上安逸享受,竟然不知道正宗的热红酒里从来不会撒糖粉,这种宠溺的甜味一直都是江夫人照顾千梧独有的艺术。
失眠的秘密好像被看破了。
千梧没吭声,把香甜的热饮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你猜到族谱在哪了。”他瞥了一眼钟表,“要让彭彭带你过去?”
江沉点头,“嗯。”
他们在幽暗的烛光下,一站一坐,眼神交汇的瞬间,彼此心领神会。
在祠堂。
一个管家自以为安全,但做梦也想不到已经被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