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头昏脑涨地凑到离他不能更近的地方,掀开他领口,对着他的喉结拼命吞口水。
“你听。”千梧小小声说,“你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江沉:“……”
“呜,太馋了,忍不住了。”
千梧张开嘴,江沉却眼疾手快忽然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东西,千梧一口咬下去,牙齿间却咬住了一杆凉丝丝硬硬的东西,卡在那。
“……”
他动作静止,眼珠向下,瞧见了那行“千梧专用”的小字。
江沉这个畜生。
让一位伟大的画家咬笔为生。
“啊,要是饿了就先叼一会你的宝贝画笔吧,我估计你不舍得咬断。”江沉看着咬住铅笔的千梧,顿了顿,“你不是说过艺术就是你的精神面包吗?先吃这个解解馋,让我想想办法。”
千梧:“……唔唔唔?”
说过吗?
江沉严肃点头,“说过的。”
*
娇贵的时代艺术家无论沦落至何种地步,都十分挑剔。
院子里的菜窝头不可能看得上,他饿得在房间里来回来回地走,叼着那根心爱的画笔,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江沉。
僵持了十分钟,江沉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去院里敲开了屈樱的房门。
屈樱看见千梧叼着笔幽幽地站在江沉背后,问道:“怎么了这是?”
江沉稍作概括,对面的女人逐渐露出麻了的神情。
“给他搞点吃的吧,你不是个主厨吗?”江沉手指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道。
屈樱有些迟疑,“但……”
你确定他吃我做的饭能止饿?
“试试总无害。”江沉叹气,“把钟离冶他们也喊出来,大家一起,这两天都没吃过什么正经饭。”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屈樱跟女人沟通了很久才被允许使用厨房,但能用的也只有一小块面和更小一块肉。
等吃的时候,小分队四个人围坐在桌边,千梧叼着笔面无表情地凝视空气。
“真的会想吃人吗?”彭彭没心没肺地把手横在他眼前,凑近说,“你闻闻,觉得我香吗?”
千梧闻言斜过眼睛瞟他,黑眸中盛满了嫌弃。
“挑食。”江沉替他回答,“吃正常饭时都挑食,估计现在想吃人了也会挑食吧。”
“啥意思?”彭彭瞪大眼,指着自己问道:“我白给你吃,你都看不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