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神,是因为江沉忽然叫了一声蒋阳阳的名字。
台上蒋阳阳不知何时停下了歌声,手挽着一只锋利的匕首,在惨白的光下高高举起,向着自己的喉咙。
江沉手撑着台沿一跃而上,劈手夺刀。出神的蒋阳阳似乎被打断了,她猛地回过头盯着江沉,神色中似怒似悲,江沉手上加力,但这柔弱的女人却似被鬼力附体,他无论如何都夺不下那柄刀。
千梧静静地站在台下,从听进去那支旋律起,他仿佛察觉不到紧张和惊慌,哪怕此时江沉就在和那附体的鬼怪对峙着,他只觉得心中悲凉,好像什么都不想做。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最近每天跟江沉插科打诨,他都快忘了这种感觉了。
“曲京人活在痛苦里,如果能听到那首歌,快乐就会回来了。”
千梧忽然想起下午老头说过的话。
“蒋阳阳,你清醒清醒!”江沉抓着蒋阳阳的手臂,那女人像是中了大邪,也并不想伤害他,只是一心偏要用尖刀刺穿自己的喉咙。江沉抓着她的手臂和她苦苦僵持,军人的手劲大,纤细白皙的手腕已经被他箍出一道深深的红痕,但那女人似是察觉不到疼,尖刀离喉咙越来越近。
一个砰砰砰的有规律的声音忽然响起,女人手上忽然一顿。
江沉被力反掼,拿着匕首向后猛退两步,侧头看向台下。
千梧神色平静,手里拿着上个本里带出来的小小拨浪鼓。他注视着蒋阳阳,轻轻转动着拨浪鼓的手柄。
鼓槌轻盈欢快地击打着鼓面,大概是这里太空旷了,枯燥单一的鼓声似乎也带着一种韵律感。
对面女人的眼神由空洞变得怔忡,不知过了许久,似有什么抽离,她一下子扑倒在地。
千梧停止了鼓音,不远处江沉将匕首踢得远远的,试探地靠近一步,“蒋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