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向江沉,江沉替他补充道:“艺术灵感。”
“对。”千梧微笑,“有艺术灵感的鬼,交个朋友也无妨。”
彭彭用见鬼的眼神瞅了他一会,而后嘟嘟囔囔地转过身去,脸又贴上了钟离冶的背,醉得哼哼。
“这个还你。”千梧把吉字牌扔回给他,“别老动不动就留遗产,怪吓人的。”
“奥。”彭彭闭着眼睛把小牌子在手里摸来揉去,又小声嘀咕,“你这种长得好看的人就知道糟蹋别人的真心,下次我还吓你。”
千梧忍不住发笑。一屋子人喝得东倒西歪,他喝了几杯酒后也觉得脑门发沉,站起来吁了口气,低声道:“去曲京大舞台踩个点吧。”
“走。”江沉在他身边低笑,“我就知道你得提前去看看。”
曲京大舞台被曲京人洗刷了整整四日,如今纤尘不染,就连舞台梁柱的朱漆都似是更鲜艳了。被尘封的舞台焕然一新,雕梁画柱,红绸帷幕,盛大在空旷中寂寥,静静地等待着阔别经年的主人回归。
千梧站在台下正中心看着舞台,江沉则站在他背后看着他。
“我好像能看见阿九当年的盛景。”千梧说道。
身后的江沉说,“我倒想起捧你成名的那场大赛,最终剩下你和捷克那位。帝国画家从来没有站在那样的高度,冠军揭晓那晚,不懂艺术的人好像也一下子成了你多年的画迷,帝都酒吧街头人人提着你的名字。”
千梧无声笑了笑,“那你呢?你那天晚上干什么了。”
身后的人没说话,千梧回过头,身后的眼眸深邃宁静,像是能看进他的最深处。
“我那晚在想,如果晚一点分手就好了。”江沉低声说,“让我陪你拿完那个奖。”
千梧看了他许久才笑笑转回身。
“并不重要。”他低声说,“我只是个画画的,盛大的热闹与我无关。”
*
九月九日当天,整个曲京都笼罩在空前的热闹中,仿佛一场最盛大的节日到来。
千梧从早上睁开眼,房子里的下人就严阵以待,走哪跟到哪,处处小心,说话都不敢大喘气。就连饭后午睡,他都能听到外面有下人紧张地走来走去,仿佛生怕他睡过头却又不敢进来吵他。
千梧满脸冷漠,直到终于被送上黄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