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算了。”
江沉看了眼她手中那两幅尺寸都很小的画框,“还能加一幅吧。”
“是啊,但这个连其他的零头都比不上。按照神经算分机制,可能只有零点零零零几,我还是不给自己增加负担了。”她叹口气,抱起另外两幅画框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东西走了。
藏画厅归于宁静,江沉披着风衣伫立在那幅光晕下的画前,失血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眼神平静温柔,这几年,无论在哪种场合,千梧都很少见他露出这么平和的神情。
“他们都不识货。”江沉伸手轻轻触碰画框,在写着千梧名字的玉米粒上摸了又摸,“这是一个艺术家的童年,灵感之初。好的艺术品并不需要一个价格。”
千梧侧过头看着他,声音沉静,“你把这幅卡通画看作我的灵感之初吗?”
江沉很执着地点头:“嗯,就像我们一同长大的童年,也蕴生了我的人生信念。”
千梧问,“你的人生信念是什么?”
“守护那段时光。”江沉自然地回答,仿佛那早已是一个无可推敲的答案。
千梧微怔期间,江沉又说,“江家与你。你也在江家长大,你们本就是一起的,不该被放在跷跷板两端。”
盈盈亮的一簇光晕下,玉米粒上的“千梧”二字熠熠生辉。
“画可能是陷阱。”千梧语气有一丝犹豫,“但这幅又可能有玄机,要斟酌下。”
“不斟酌了。”江沉语气笃然,伸手摘下那幅沉甸甸的话,“放弃思考,决定把它带走。”
小小一幅画却很重,江沉把它抱在怀里,垂着的风衣衣襟轻轻遮掩。
在他身后,最后一簇光熄灭,藏画厅归于黑暗。
*
顺着长长的旋转楼梯向下,他们刚刚踏下最后一个台阶,空洞的建筑里忽然又响起锁动的声音。
抱画取暖的一众玩家一齐向门口望去,冰冷的锁链自动划开。靠近门边的一个玩家壮着胆伸手推了一下,看似沉重的铁门无声而开。
“开了!”有人惊喜地跳起来,“真的开了!我们不用生捱一夜了!”
“果然是要拿画。画相当于物资,物资分配完了就没有久留的必要!”另一人立刻站起来,病态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兴奋的潮红,“出去吧,咱们立刻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