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嗯一声,“无非来龙去脉三件事。那家伙是什么、为什么要拼凑人体、它这五个好朋友应该就对应着五种面具,那杀死它们的所谓梦想究竟是什么。”
“还有一件事,最重要的一件事。”千梧把盒子盖起来藏进床头的暗格抽屉里,低声道:“要知道它要的究竟是什么。”
真的只是一具拼凑的人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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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彭回来时带了一把颜料,就像那个女生说的那样,是若干管挤了一半又干掉的颜料。千梧撕开质地很软的铝管,里面龟裂成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就是颜料的味道。
“这个还能用吗?”彭彭听说人皮后兴奋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给大佬递笔,“都干得要掉渣了,你要是能画,我昨天还见过毛笔,马上去给你翻。”
“不急。”千梧摆摆手,“画肯定能画,用水掺一掺就能用。颜料多吗?”
彭彭点头,“挺多的,满满一大抽屉,我随手抓了几管给你。”
“那先不急。”千梧犹豫了下,“人皮的事先压着不要说出去,搜找进度还不过半,先把房子里能搜的东西都搜一遍再说。”
三层可搜查的房间很多,且每一间房都有数不清的抽屉、暗格、千奇百怪的杂物。
千梧死也不相信这么大的内容量只为了藏那几管颜料和画笔,更何况颜料还是满满一抽屉。
小分队的人完全散开,就连他和江沉都分两道,他独自一个人搜三楼最大的一间杂物房,花了一下午时间才搜过一半,除了吸入一鼻子尘土外别无所获。
走廊外时不时有人经过,但很少有说话声。除了笑甲他们在副本里临时组队,余下所有人都还坚持单打独斗。千梧中途出去透口气,远远地看见了鹿己,她一边嬉笑一边在走廊里疯癫地跑跳。
那个女人在房间里装疯一天两夜后,终于等来了五个部位全凑齐的局面,现在也开始行动推进下一步线索了。
他一直觉得鹿己和他见过的所有放逐者都不同,她比那些所有人都更享受神经。每每眼神交汇时,那双疯癫的眼中蕴着虚妄的餍足,其他放逐者机关算尽只为了尽快找到一根稳定的神经,继续刷分争取毕业,而她却仿佛只是享受这种猎杀的快感。
“独一无二的面具。”一个阴惨惨的女声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阴冷从每一根汗毛尖上抖过,千梧猛地回神,才发现鹿己已经走到身边。
她时不时向上蹦一下,像一个神经质的多动儿童,笑盯着千梧,“你有大线索!对不对!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大线索!”
“我有。”千梧说,“你要用什么秘密来换吗?”
鹿己弹跳的动作突然停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半米外看着千梧,“秘密?我有什么秘密?”
“不知道,大概是只有见多识广的放逐者才知晓的秘密,关于神经,或是关于副本,什么都可以。”千梧语气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