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被谁打了一耳光,被甩到了地上。一侧耳朵嗡嗡轰鸣。
那一刻觉得自己的世界都黑了。
口袋里的硬币倾囊散尽,骨碌碌地滚开一地。
她说不上自己那时候是什么感觉,咬咬牙,起身,连滚带爬地过去,去追一枚滚了很远很远,快要掉入下水道的硬币。
一双脚稳稳落在她眼前。
是男人的黑色皮鞋。皮质精良,边沿扎着一轮精致的U型线,打着漂亮的绳结。不落尘埃。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入她眼底。
沈京墨躬身低头,手一扬,指尖捻起那枚硬币,站起。
她愣了愣,也跟着他站起。
男人穿一身笔挺的枪灰色西装,风度翩翩,形容俊朗儒雅。他是那种看一眼就觉得好看并十分难忘的长相。
他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了一度,把硬币递给她,笑着问:“在找这个吗?”
“……”她抬眼,怔然看着他。迟迟没伸手。
不知怎么,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视线氤氲中,陌生男人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她对着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越来越剧烈。几近难以呼吸。
很奇怪,在熟人面前,她好像就会自动丧失了哭泣的能力。
比如面对陈正宵和阮慈的冷言恶语,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被人故意在校内校外霸凌欺负,她也哭不出。
似乎是,想把自己那被他们摧毁得所剩无几的自尊,死死捏在手中。
不能哭,决不能。
她这么想着,却哭得止也止不住,觉得丢人,匆匆说了“对不起”,想转过身捂自己的脸去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