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也不说,真不知道怎么了。
他这会儿坐在车后座,透过车窗和飘摇雪色望出去,远处计程车站牌前,簇拥着七七八八的人。
时隔六年,她容貌比之从前,大气温柔了一些,以前那的那些嚣张明艳,被岁月拨去了棱角,慢慢地弱化了。
不知是否是为人之母的力量。
维持着那会儿他在楼上餐厅走廊看到她时的样子,陈旖旎抱着那个孩子。
那个喊她“妈妈”的孩子。
他认出了那孩子身上的白色羽绒服。
是那会儿在电梯中,让他帮忙按电梯楼层的孩子,是中国人,汉语也说的很流利。
舒杨察觉到沈京墨一直缄默,疑惑地抬头,顺着他视线,望过去。
浑然一愣。
“那是……”她机械地动了动唇,“……陈小姐?”
当年陈旖旎不告而别,突然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沈京墨为了找她,几乎把全世界都翻了一遍。
可都没找到。
听说她走时买了当晚所有航次的机票,生怕被他找到。
可那天晚上他就出了车祸——准确来说是开车回程的路上把自己撞了个半死,后来查到她那晚先飞了挪威,追过去时,她早已不知所踪,这些年也音讯全无。
舒杨也注意到了,陈旖旎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
他们互相依偎着取暖,形容亲密。陈旖旎还给他整理着口罩边沿,红唇轻抿着,笑意轻柔,一举一动都是一个母亲依本能展现出的温柔。
居然在这里碰见了。她居然还有了孩子。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舒杨对陈旖旎最深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游艇晚宴上。后来她还跟沈何晏订了婚,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六年了。
如今,真是各奔天涯,物是人非了。
舒杨轻叹一声,转头见沈京墨脸色低沉着。
他直盯着前方站牌下相互依偎的母子,视线不挪丝毫,攥紧了拳,指尖按住掌心先前已愈合的伤痕。
浸润了一把湿凉的冷汗,却像是还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