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纹翡翠?还要制成珠子?”
顾府的管家点头提醒道:“五姑娘还说了,要一百零一颗。”
白管家说着也忍不住顿了顿,公子这怕不是娶了个金子做的夫人?
郑凛稳了下身子,半响才说:“先依周家的意思办着。”
书房里,男人听了郑凛的话也只是挑了下眉头,随后淡淡的笑了声:“依她的。”
郑凛拧眉:“公子还笑的出来,五姑娘还没嫁进顾家呢便这般难伺候,看来往后下人们有的受了。”
顾微凉执笔在折子里写了几行字,全是对这次征战临国的看法,是要上奏给皇上瞧的。
郑凛又说:“听说宫里的绣娘都快被五姑娘折腾病了,改了几回都不合五姑娘的心意,怕是待大婚之日凤冠霞帔都备不全。”
顾微凉合了折子,稳着性子道:“叫陈姑姑放宽心,待到了时候,嫁衣改成什么个模样,也自会合五姑娘心意。”
郑凛被顾微凉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实在好奇:“公子,您就不气么?分明是为了帮周家公子方才牺牲了婚姻大事,五姑娘不仅误会了公子的好意,还处处刁难…”
顾微凉起身,郑凛将大氅给他披上,男人话里带着些许无奈:“她年纪轻,无妨。”
“可五姑娘这做派老夫人定是看不惯,届时怕是有的闹。”
男人眉间霎时染上一丝凉意,沉着声儿道:“往后五姑娘便是顾家的当家主母,后宅的事,她说了算。”
郑凛一怔,忙低下头应:“公子说的是。”腊月末,顾周两家的婚事已有条有紊的备好了,因是圣上赐婚,宫中分了大部分差事,也叫两家都清闲了好一阵。
周沅随意扫了眼挂在梨木架的大红嫁衣,在陈姑姑期冀的目光下,终是缓缓的点下头。
陈姑姑与几位绣娘皆是松了一口气,高兴的合不拢嘴:“姑娘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待送走了宫里的人,夏荷见她们姑娘兴致不高,便拿着嫁衣到她跟前比划了两下:“宫里的绣娘就是手巧,这嫁衣可算得上是全京城头一份呢,我们姑娘又长的跟仙女儿似的,到时候凤冠霞帔往那儿一站,可不得叫人挪不开眼呀!”
周沅被她哄的终于露出一丝喜色,小手刚要去摸嫁衣上绣的那两只喜鹊,周渲就推开了小院的门,咧开嘴朝她一笑:“哟,我们新娘忍不住要换嫁衣啦?”
周沅唰的一下收回手,抿着唇瞥了周渲一眼,埋怨道:“都腊月底了,正月初六便是成婚的日子,当初不知是谁说在这之前能给我想法子,人影都不见一个。”
周渲面上挂不住,讪讪一笑,怀里抱着个梨花木做的匣子,他捧着这玩意儿往周沅面前一搁,里头尽是些稀罕的小物件,也不知周渲又从哪搜刮来的。
“喏,知道你不缺嫁妆,但多添一份也是好的,是吧?”周渲笑嘻嘻的说。
周沅原本还从里头挑拣了几样极漂亮的珊瑚珠子,乍一听周渲的话,立即将手头的东西丢了回去。
小姑娘软糯的声儿里带着些脾气:“嫁妆?说好了替我想法子,现在倒巴不得我嫁出去了,我就知道三哥哥不靠谱!”
周渲将匣子往她那儿推了推,酝酿了下情绪,忽的正襟危坐,面色一肃,语重心长道:“我这几日想了许久,我觉得嫁给顾家咱也不亏,别急别急,咳…”
周渲将濒临暴怒的姑娘按了下去,继续道:“你仔细想想,如今顾微凉身居内阁要职,万人之下,除了皇上,全京城你可能找出第二个能与之相比的?”
周沅被他一噎,反驳道:“那又如何,他是万人之下还是万人之上又如何,顾家娶我本就是计谋,他才不会待我好。”
“可换个说法,顾微凉娶你是为了牵制住爹在朝中的势力,但如今周家又何尝不是皇上的眼中钉,你嫁给顾微凉,说不准还能保周家平安,我知晓委屈了你,可圆儿,那顾微凉对你还是挺上心的,若不是有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关系,我倒是觉得此人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