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垂眼,主母?
很快就不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秋婵。”
秋婵放下手中的活,忙过来道:“奴婢在,姑娘怎么了?”
“你去岳大夫那拿上好的消肿药酒送去临安堂,拿给王妈妈。”
秋婵一下领会了周沅的意思,笑着应下:“奴婢这就去。”
杨姑姑松了口气,又将那支闪的耀眼的钗子簪上:“姑娘长大了,知晓怎么应付这些凹糟事儿了。”
临安堂里,得知沁雪苑的小丫鬟过来,孙氏只不以为意一笑,派个丫鬟来能成什么事儿,便招呼人进来了。
秋婵得体端庄的朝孙氏与岑氏欠了欠身子,随后竟转身朝王妈妈走去,不由让人费解。
王妈妈警惕的看着秋婵,就见秋婵恭恭敬敬呈上一瓶紫红药酒:“上回妈妈被大人掌了嘴,夫人又病了两日,实在没顾得上,昨个儿匆匆回府里,便叫奴婢给妈妈送药来,应当还不算晚吧。”
王妈妈讪讪一笑,下意识询问的撇头看了孙氏一眼,硬着头皮接下。
秋婵又笑着朝孙氏道:“老夫人可千万莫要怪顾大人,大人也不是非要让老夫人难堪的,实在是王妈妈在院子里说周家一家要落个满门抄斩的罪名,您说说这话,顾大人听了可不要动怒的么?”
王妈妈脸色一白,急匆匆上前一步,课还没等她开口,那边岑氏便打翻了茶盏,嘴里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神色复杂的睨了孙氏一眼。
她摇着头,拿帕子去擦衣裳上的水渍:“这话怎么能胡乱说,周家那是什么人家,现在可好着呢,我看皇上也没因安王的事儿牵连到太傅,这话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胡乱揣测圣意,可是死罪。”
王妈妈吓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可不敢啊,不敢。”
孙氏脸色难看的很,紧紧拽着帕子,就见秋婵朝她淡淡一笑:“上回顾姑娘奉老夫人的命来沁雪苑探病,逼着夫人将对牌交了出去,还动手推了夫人,公子这才罚了她,还望老夫人也不要迁怒我家夫人,夫人大病初愈后听闻了这事,还给顾姑娘求情了呢。”
孙氏听的手发颤,指着秋婵道:“胡言乱语,俪儿怎么会动手呢!”
秋婵无奈一笑,也是疑惑不解:“就是说呢,顾姑娘也不知着了什么魔。”
孙氏瞪着秋婵,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反观一旁的岑氏,热闹看了个够,忽然明白过来今日这孙氏请自己来吃茶究竟为何,忍不住撇了撇嘴,险些被人当枪使,面上略有不悦。40
孙氏果然没想错,岑氏确实是个嘴碎的人,若是叫她知道丁点府里的琐事,出了顾府这扇大门,定是传的满京城都知晓。
可惜孙氏的主意落了个空,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将自己搭进去了。
不过短短半日,风向一变,都在说前阵子周家摇摇欲坠时,老太太和顾姑娘整幺蛾子欺负人,一时间竟让周沅占了上风。
孙氏在临安堂气的饭都吃不下,是她小瞧了那丫头。
王妈妈给孙氏拍着背顺气,宽慰道:“老夫人也莫要气坏了身子,沁雪苑那儿也得意不了多久,听说昨个儿公子回府没宿在夫人那儿,奴婢去打听了两句,说是二人正闹矛盾呢。”
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道理孙氏还是明白的,小俩口子闹个矛盾算不得什么,说不准今儿便能和好,她犯不上逮着这个高兴。
王妈妈弯腰在孙氏耳边说了两句,孙氏面上一惊,眉头挑的老高,思虑片刻犹豫道:“这恐怕不妥,别说周沅那身份能不能容得下妾室,就是我那儿子怕是也不愿意。”
前两年孙氏也没少提要将永安县的外甥女接过来,隐晦跟顾微凉提过一两句,男人无动于衷,回回都冷冰冰的将孙氏打发了。
王妈妈笑着道:“试都没试过老夫人又怎知行不行,夫人嫁过来虽然才两个月,可您又不是急着给公子塞妾室,就只是将孙姑娘接来小住一阵,后头的事谁也说不准。”
孙氏被王妈妈说的心动,她人远在京城,确实也许久没有回县里,许多小辈亦是三两年不见,还怪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