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眨了眨眼,拽着周渲的袖子拉他坐下来,认认真真提醒道:“蘅宜腹中怀着别人的孩子,爹是不会让她进门的。”
周渲哪里没想到这一茬,可他当初便是想好了,蘅宜若是要这个孩子,生下来,这孩子便姓周,所有人都会以为那是周渲的孩子。
他知道蘅宜的身份如此,周成禄是不可能让她进门当正房,那就留她当个侧室也不错,总之能给蘅宜一个落脚的地儿,好歹能不受旁人的欺负。
可他没想到许吾鹤那王八羔子还能找上门。
周渲哑着嗓子,全然不顾现下的情况,只一腔孤勇:“不管爹让不让,反正这人我要了,爹若是不让,我就搬出周家,不在他老人家面前碍眼。”
他为这事已经好一阵子没睡好,眼下一片乌青,人也削瘦许多,看起来可怜极了。
周沅咬了咬唇,隔着一张小几将脑袋凑过去,小声道:“三哥哥,你信不信我?”
周渲一怔,自家幼妹一张水灵的脸就在面前,那双跟周渲有几分相似的眸子里恍若盛满盈盈秋水,莫名将周渲急躁的情绪压了下去。
从前周沅还在周家时,周渲回回要挨周成禄的打,周沅就会跑到祠堂偷偷将软垫塞给他:“你别怕,这样就不疼了。”
那时候,周沅也这样看着他。
周渲很早便知晓,周沅虽是家中最年幼的孩子,处处要人疼要人护着,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周沅在护着他。
周渲张了张口:“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