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夫不明所以,严肃的望向她。
周沅小心将凉茶推到岳大夫面前:“您先喝茶。”
岳大夫哪里能喝的下去,神色肃穆的拒了:“夫人您直说吧,老夫还受得住。”
周沅左右瞧了两眼,见没有丫鬟靠近,两手捏着杯盏,身子微微前倾,小声问:“公子的身体可有大恙?”
啊?
岳大夫愣了一下,颇为不解:“夫人怎么这么问?公子的身子向来好,少有让老夫瞧病的时候。”
周沅不信的挑了下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岳大夫:“是么?”
这别有深意的眼神,直瞧着岳大夫一头雾水:“夫人,您这……觉得公子哪儿有恙?”
周沅张了张口,可这话总不好她个姑娘家说出来。何况岳大夫一定知晓,府里就这么一个郎中,顾微凉若是身体有恙,除了岳大夫还能找谁瞧?
只不过是隐疾,顾微凉不好说,岳大夫更是不敢说罢了。
周沅无声叹了口气:“这病严重么?还治得好么?”
“夫人,公子究竟得了什么怪病,老夫这一把身子骨,可经不住您吓啊!”
岳大夫真被周沅这一脸凝重的模样给吓着了,莫不是自己医术不精,给公子把脉时没瞧出个所以然?
岳大夫正低头喝口茶压压惊,就见周沅探过身子,一手侧着挡在嘴边,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就是那方面的隐疾,可算严重?”
噗——
岳大夫一口凉茶喷出来,吓的周沅忙直起身子,拿她的蓝白帕子擦了擦衣裳。
而岳大夫这副瞠目结舌的模样,更叫周沅确定这事自己猜的不错,她连忙道:“您放心,这事我不会让他知晓的,与您无关,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周沅心想,顾微凉不愿让她知晓,定是怕她嫌弃。
男人的自尊心惯来重要,她十分明白并且理解的。
然而岳大夫却瞪大了眼睛,正要问夫人是如何琢磨出来的,就见周沅蹭的一下起身:“你、你今日回的这么早呀。”
顾微凉步子渐慢,周沅面色有些紧张,他扭头去看岳大夫,岳大夫正低头擦着喷了一身的衣裳,时不时抬头瞥顾微凉一眼,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这二人的模样,实在叫人生疑。
周沅哦了声:“我叫岳大夫来问问临安堂的事儿,没什么大碍了,岳大夫就先回吧。”
岳大夫脚步踌躇,频频回头想与公子说上两句话,可又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叹气离开。
原来公子竟有那方面的隐疾?
他作为府里的郎中,照看公子的身体那么多年,竟然不知此事,失责!实在失责!
他马不停蹄回了药房,琢磨了好几道方子,一边配着药一边摇头叹息,公子可真是胡来,这病得早些治才是。65
眼看就要到周沅的生辰,顾家给周沅的外祖母家泰勒王府发了帖子,柳家老夫人已是七十高龄,本不该挪身子来顾家赴一场生日宴,可老夫人却回话说,这是圆儿嫁出去后第一回生辰,她得来瞧上一瞧。
这泰勒王府虽不是亲王之家,但也是曾经立过功才封的王,如今虽在朝中不掌实权,但好在本分,不争,有个功臣世家的头衔在,也是备受尊敬。
再加之柳老夫人还封有诰命在,更是轻易怠慢不得。
杨姑姑得了泰勒王府的回话,一见老夫人竟要来,忙就去往药房想寻岳大夫写几张药膳的方子,她好让后厨提要准备,免得怠慢了柳老夫人。
可岳大夫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一整日愁眉苦脸的,耷拉着眉眼给杨姑姑写了方子,还朝杨姑姑重重叹了声气,摇了摇头。
杨姑姑接过药方的手一顿,好声询问着:“这…岳大夫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岳大夫摆手,语重心长道:“不怕人得大病,就怕讳疾忌医!”
岳大夫心里实在着急,可他等了两日也不见公子喊他去瞧病,这么等下去,别人家都开枝散叶了,顾家还光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