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别说你就别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乖乖听话,过几天舅舅给你买滑板鞋。”
“滑板鞋啊?”杜元两眼放光,这可是他期待了好久好久的呢,赶紧点头,“救救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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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沈暮看了看时间,想到还得去齐微那儿接女儿,便以还有事为由打算离开。
郭芸原本还想再留她,不过看她的确很急的样子,便应下,并说让黎迟送她。
一边的杜元一听赶紧站起来:“舅舅,你都送沈老师的,那你把我也捎上呗,反正都是去学校。”
黎迟瞥他一眼:“你让司机送。”
杜元不情不愿地撇撇嘴,继续坐了下来。
从别墅里出来,沈暮在副驾驶位置上坐下,随手系上安全带:“为什么不带杜元一起,一会儿接了萱萱也是要去学校的。”
黎迟看了看她没有说话,默默开车。去接萱萱的路上,沈暮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见车里的气氛有些不自在,便想找着话题缓解一下。
“你回黎家是因为阿姨的病吗?”她记得那时候他每每提起黎家都只是淡淡的,没有恨,没有爱,于他来说就像是路人。如今突然回去了,阿姨又在医院待了六年,沈暮思来想去觉得恐怕只有这一个可能。六年不曾回来,也跟黎家有关系吧。
“有的时候,人不得不向金钱低头。”
黎迟的回答已经恰好印证了沈暮的猜想。
“你当初不是拿到去哈佛留学的名额了吗,相信很多公司都会愿意资助你的。”沈暮觉得,这似乎不该是黎迟回黎家的唯一理由。
黎迟嗤笑:“学校保送出国的名单里,根本就没有我。”
沈暮有些惊讶,怎么会没有呢。他记得当初他兴高采烈地跟她说拿到了去哈佛的名额,为了能跟他在一起,她还求着她爸送她去美国。当初他们俩还一起幻想着去美国的生活,惬意、自在、无拘无束。
黎迟说:“我们学校保送去哈佛的名额只有一个,原本主任说已经订了我,不过后来被副校长的侄女给顶了。”
“那你怎么还……”沈暮除了震惊,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黎迟突然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看她:“当时恰好我妈病了,被我爷爷的人找上门来,他说可以出钱给我妈治病,并承诺会将她的名字写入黎家族谱。他还答应送我去哈佛商学院念书,我以为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说到这里,他苦涩一笑:“却没想到,你一早就设计好了要分手。”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俯首探了过来,眼睛里带着恼怒:“沈暮,你知道我在机场听到你那一通电话是什么感觉吗?当我带着所有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想要跟你共度余生的时候,你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大笑话。”
沈暮眼睛里有水汽蔓延,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其实当时我……”
黎迟突然松开她:“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也无须向我解释什么。”
车继续向前开进,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这一次,沈暮自己也没再想着找什么话题,只一个人陷入沉思。
她和黎迟之间,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明明回忆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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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大地上,落下满地金光。湛蓝的天空上,有成群结队的大雁飞掠而过,留下一排优美的弧线。
樱花树下,一片青绿的草地上,一位清隽俊美的少年盘腿坐着看书,突然眼睛被一双纤细小巧的手给捂住了,阴阳怪气地问:“猜猜我是谁?”
少年弯了弯唇角,将那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下来,细细打量:“哎呀,哪家小姑娘的手这么细致,快过来让我瞧瞧脸是不是更好看。”
女孩一听在他旁边坐下,主动将脸凑过去:“好看吗?好看吗?”
少年捧上女孩的脸,在那比樱花还要娇嫩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好看,像迟暮下的夕阳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