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忽然有点发酸。
这十年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安稳睡上一觉了。
他就是靠着这分念想,一直苟延残喘地活着,和她当初给他留过的字一般,给她活着。
一闭上眼睛,十年前她在他眼前消失的那一幕又一次在眼前涌现,每次醒来都是一身的冷汗和心悸的感觉。
不像现在,惬意得让他感到有点迷离。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安静的环境下,他忽然开口问道。
女子没有转过身来,说:“忘了。”
“那你叫向晚意好不好?”
空气骤然沉默了下来,变得无比的安静。
过了会儿,女子可能因着躺下的姿势,说话的声音比白天听着要软上些许:“随便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纪镜吟微微挪了身子,往她的方向又挪了几分,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又短了点,他的嘴边多了抹小猫成功偷鱼的笑意,有些得意,又有些高兴。
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那颗漂落的心寻到可以归去的方向,眼帘越来越重似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屋内传来他均匀且绵长的呼吸声。
在黑暗里,女子的眼睛有点亮,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墙壁,她能感受到身后的人的存在。
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下颌线条紧绷。
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突然有点后悔带他回来,但是不带他回来,她知道自己只会更加后悔。
曾经,这里只有山川、只有野兽、只有薄雾......一切不通人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