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马车还未动,已经被后面跟着涌上来的人堵在了路中央。
忽然有路人提起声音道:“你们看!那君再来酒楼上坐着的,可是今年殿试上皇上亲封的武状元沈大人?”
那个路人口中的沈大人,听见楼下人的话,笑着把酒杯往后随手一掷,笑道:“我离名留青史只怕不远了!”
昭瑜握着缰绳,小声斥道:“凭他是谁,竟敢滋生事端,挡了王府的车驾!”
透过车帘的缝隙,远远望过去,那人一身灰衣,淡素平常,却生得眉目灵动,表情鲜活,此时正就着五六分的醉意,斜倚在君再来酒楼临窗包间的上位,又朝大街上扔了一个莲盖白瓷酒壶,彻底惹怒了在门口与人发生争执的紫衣男子。
家仆训斥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冒犯我家少爷!”
“哟——不小心——”沈孟眯起眼睛,看似不经意,明眼的人却也能瞧得出来他的不客气冲着那紫衣男子去的。
紫衣男子彻底被激怒了:“小子,你是故意的!你可知道小爷我是谁!”
沈孟半醉半醒,脸颊微红,神色迷离:“我就是故意的。”
他扬扬手里的酒壶,对着壶嘴一饮而尽。
“砰——”第二个酒壶扔在了紫衣男子的左边,几乎砸到紫衣人的左脚。
“哈哈——”昭瑜轻笑出声,“这个人胆子倒是很大。”
“你——你算哪根葱!老子他娘的管你是谁!你们都给我上去把人给我带下来。”
车里的人看着沈孟的情态,一双眼睛皓月清风,又藏着狡黠,扬起的嘴角流露出几分不羁。
昭瑜看着热闹,跟着众人笑了两声。
人群里一阵哄笑,紫衣人恶狠狠一叱,众人散开一圈,仿佛避之不及。
昭瑜转头,问车里人:“郡主,那边那个着紫衣的人是哪家公府之子?”
“当今户部尚书之子,任有方。”
昭瑜点头,不由道:“怪不得也这般嚣张无两。”
任有方站在君再来的大门口,插着腰对着里面嚷道:“把你们君再来的天香掌柜叫出来。”
“任公子,您先里面请——”
任有方一脚踢开了上来回话的门童子,大声道:“少废话!你们掌柜呢?我倒要看看今天这君再来大门口的事情他管还是不管了。”
沈孟挑眉:“就这区区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们天香掌柜了。”
“你——”
“我什么?”沈孟轻轻嘬了一口酒,“有个事情还是先知会任公子一声,任公子昨天在君再来看上的那个小丫鬟我已经带走了。”
“你——来人——去把他的皮给我扒下来!”
“昭瑜。”
昭瑜看得正起劲,过了半晌猛然回过神:“哎——哎!郡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