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思今日这顿火并不是发给谁看,而是真的生气,她自己也有预感,此事背后有阴谋。日日被丞相和太傅耳提面命帝王之道,尽管坐上这个位子不是她所愿,但如今她也当把天下放到了心中。不为其他,就当为了给皇后一个安稳的盛世,她也该努力。
发了一顿火,赵三思气顺了一些,坐在龙椅上沉吟了片刻后,又平静道:“既然查不出什么眉目,但此事亦不能这么了结了,也该杀鸡儆猴,让人长长记性。”
“卫寻。”
“臣在。”
“传令下去,把看守先帝陵墓的守卫以及清扫祭祀之人,全打入天牢,关押三月,全部送去江南修建水坝。”
卫寻愣了愣,他原以为小皇帝发这么大的火,东陵负责先帝陵墓的守卫人员都会被处死,却没想到小皇帝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是。”
不管是直接shā • rén,还是间接shā • rén,赵三思都不喜欢,她对生命,还保留着孩子般的敬重和善心。
当年瑶妃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宫女如意一事,是她人生中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件事并没有使她变得冷血无情残忍,而是亲眼见证生命在她眼前逝去,她更懂得生命的脆弱。
卫寻应下后,赵三思又看向了大理寺卿,“陈明忠。”
“臣在。”
“把东陵总管大臣押入天牢。”
“皇上,这怕是不……”
“闭嘴。”不等底下的朝臣把话讲完,赵三思就一个眼刀甩了过去,“方才让你们说话,一个个装哑巴了,如今朕一开口,又想凑热闹不成?”
陈明忠也觉得她对莫晖望的处置欠妥,跟着来了口,“东陵总管大臣虽有监管不严之过,但若因此打入天牢,只怕让人……”
“东陵守陵卫五百余人,其中三百守着先帝的陵墓,如今就是先帝陵墓被盗,说明了什么?”赵三思看着他,冷笑,“陈大人觉得他监管不严是小过?皇家陵墓日日打扫,先帝新陵,三年之期内,共是要一日上供三次,到头来,连先帝陵墓何时被盗,他们都不知情。你告诉朕,下面的人这般玩忽职守,是谁之过?”
陈明忠无话可辩。
倒是卫寻又出了声,“臣也有罪……”
“你当然有罪。”赵三思干脆利落地接了话,“此事,你亦难辞其咎。然而,莫晖望更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