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恪已经气得火冒三丈,只差叫人来直接封了她的嘴来。
那之后,三娘被锁在柴房里,听说隔了几日,便叫人直接扔了井去了,身上连见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姜韫这几日一直蜷在床上,常念叨的一句便是外头太冷,扶桑心疼她,偶尔念了书来与她听,或是为她添了被褥,或是点了烛火来,她都一一笑着点了头来,
“真好,要是你不在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扶桑细细拂过她的眼角道,“你要是不喜,我带你离开吧。”
姜韫埋在她怀里,轻声道,“这承诺可以保一辈子吗?”
扶桑点了点头来,忽觉衣襟处一片湿意,便听她笑了笑道,“那我可不可以贪心点,下一世你再同我这样说好不好?”
扶桑没了言语,姜韫缓缓叹了口气,喃喃私语道,“果然是贪心了。”
寂静的黑夜,无风,密密麻麻的乌云压了一树,但见一人失魂落魄地朝了一口枯井走来,细细一瞧,这人眉眼还带些风情,姜玄连嘴唇都带上了几分颤意,过往记忆忽而汹涌而至,他扶着井口,不停得干呕,忽而从暗处寻来一人,提着一盏灯,一张白腻的脸上略透着青苍,她眼角下有一颗青痣,似泪般欲坠未坠,她神色倦怠地看了一眼,低沉道,“玄儿在这做什么,可仔细着被你爹发现了。”
姜玄转过身来,眉头一跳,苍白着神色道,“原来是二娘,我只是来悼念下三娘的。”
她不言不语地提了灯笼,又细细把他瞧了一遍道,“头七还未至,不着急,终有机会的。”
姜玄心虚地点了点头道,“终归三娘平日待我不薄,玄儿便有了这唐突之礼。”
她慢慢地转了眸来,不紧不慢打量了他一眼,“玄儿这般有心,她泉下有知,该是欣喜的。”
姜玄却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后背上漫起了一阵寒意,阮清又看他一眼,又提了灯笼来往井口照了照,“香消玉损,你说这世上会有鬼魂嘛?”
姜玄早已打了个寒噤,阮清神色漠然地看了一眼,便走了。
姜玄近日总有些神色恍惚,他这一恍惚,便把那些之前不好的陋习又提了出来,他日日留恋温柔乡里,每天与那些莺莺燕燕声色犬马,谢元仪到底没忍住,第二日便去拜访了姜韫说起这事来,“你三哥之前不是号称文雅之士,最近怎么老是厮混在暖香阁里?”
扶桑皱了皱眉,姜韫啜了口茶道,“所以你这么着急忙乎得跑来,是为了和我说这事?”
谢元仪斜卧在软榻上,往嘴里塞了一把干果道,“他这一来,姑娘们不大爱跟着我了,我这不是委屈来找姜妹妹聊聊天嘛。”
姜韫打了她一手掌,没好气道,“你魏大长公主这么大的魅力,还怕没人贴上来。”
谢元仪干脆也不和她贫嘴,“不是,我就是好奇,这得什么事才能让一个人一夕之间便成另外一个样子。”
姜韫没理她,不咸不淡,“许是心里有鬼,寻求慰藉罢了。”
谢元仪没再多说什么,叙了一会儿旧,边走了。
姜韫身子怕寒,扶桑见她咳了一阵,忙往香炉里填了一匣香,塞在她手里,姜韫淡笑着望了她一眼,便盯着袅袅青烟出了神来。
姜玄被人灌了酒来,直觉浑身脱力,那人拽着自己,将他一路拖到屋内,随即又关了门来,他被人泼了一杯水,迷迷糊糊间,便见几个壮汉围了上来,开始肆无忌惮地脱了他的衣裳,嘴里说着粗俗不堪的话,那些人掏了玩意便在他肆意宣泄起来,姜玄初时只软软无力地挣脱着,那些人一面动作,一面骂着,“骚玩意。”姜玄死死凝着泪,呜咽了几声,便昏死了过去。他再次醒来之时,身上只有被□□过的痕迹,他几乎恨得咬着牙来,硬是将牙磨支铬支格的响,他这才瞧见远处的来人,她晃着两条毫无肉感的细腿,面上毫无血色,一双眼空洞无神,姜玄看了她良久,忽而痴痴地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姜韫神色漠然地望了她一眼,慢慢撑着身子走到椅上,又靠着扶手闭目养神起来。
姜玄气得狠不得撕碎眼前的人来,“姜安是你杀的?”
姜韫没答,只一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我早该猜到是你了。”
他眼底一片猩红,掷地有声道,“姜安于你有仇,可我没有,你为何要这般折辱我。”
姜韫用脚尖一下又一下踢了绣鞋来,像是欣赏猎物一般的眼神,“我曾经很信任你的三哥,可惜啊,你那不过是在骗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