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9章
扶桑大约做了一个梦,在逼仄的光里,得已窥见那迸开的越一寸光的影,她匆匆追了上去,那撕裂开的口斗倒出来的光一点点的缩了回去,那人影便又糊了一寸,扶桑吓得爬了过去,那光影便长长地脱出一条印迹来,她似乎回了头来又似乎没有,慢慢地,如浪潮般的墨便卷上眼来,什么都看不见了,扶桑惊出一身冷汗来,
扶桑醒来之时便看见羲和拿了巾帕进来,扶桑看了她一眼,便问道“姜韫呢?”
羲和眉头微微一皱,眼底一直望进扶桑眼里,良久,她才缓缓道,“在后院里。”
扶桑瞳孔缩了缩,有些怒气冲冲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羲和挑了挑眉,将巾帕搁置在一旁,神色淡淡道,“烧了。”
扶桑身子腾了起来,立马拿了被褥砸在她身上,“谁允许你烧了她,你问过我嘛。”
羲和一直沉默地看着她,眼底下的青像是积了一层灰的油灯,“姜韫死了。”
扶桑有些诡异地看了她一眼,“她没死,她没死。”
羲和浑身一震,忙拉着她的手去看,姜韫依旧安闲堤躺在一口棺材里,“你看清楚,姜韫她死了。”
扶桑痛苦地摇了头来,暖阳照下来,她才有那么一点血色来,在扶桑眼里,她只是沉睡了过去,许是睡了一个香甜的梦。
羲和将她抱在怀里,扶桑泪意糊了一脸来,“这不是你的错,阿卿。”
扶桑整日整夜地流泪,有时候神色有些不安来,便会跑到外头去看姜韫几眼来,羲和见此,拖了仲离开了几贴安神药来,扶桑一直很安静,偶尔抬头望了羲和一眼,便会问道,“姜韫呢?”
羲和只一眼不发的看着,扶桑便会转了眸来,哑着嗓音道,“她最近怎么老睡觉,这样身子会坏掉的。”
羲和低首不语,又抬了几分眼来一点点望着她,扶桑又自顾自地说开话来,“她太可怜了,你记得要多和她说说话,她这么小的人,那地方又冷又潮湿的,她能不害怕嘛。”扶桑又望了眼窗外那绿地刺眼的竹叶,好似它那点绿能在眼里留下印记来。
扶桑又转了眸子来,看着羲和一眼,“她梦里和我说老有虫子咬她,她不喜,她说她喜欢火。”
火苗慢慢吞噬着,烟火一瞬间直冲了上去,好似顶到天一样,姜韫似乎在火光之中笑靥盈盈地看着她,一如初见时,她借了烛火的光,染了些许胭脂味,一点点望进她心坎里去。
扶桑近来神情恍惚,她总会问些奇怪的问题,她偶尔望着羲和,会有些困惑道,“姜韫死了吗?”
羲和依然没有言语,她看着茶叶浮在水面上,只专了心来,一下一下挑捡着,扶桑等不到她的回答,又恍惚了问了一遍,“姜韫死了吗?”
羲和那手停了半响,便将茶壶搁置在一旁,终于将眼往她那抬了几分,不悲不喜道,“死了。”
扶桑的眼一下子暗淡下来,本就灰败的眸,几净透明起来,她就这么望着,好似能望进那极深的蓝天里。
扶桑最近一直在养病,羲和陪在她身边,偶尔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扶桑偶尔应了几句,便没什么精神头泛起困来。
羲和去仲离那讨了药,又坐在她那屋子里吃了半天的茶,仲离抓了几贴药来,递予她道,“她这病又不是一时一刻能好的。”
茶杯里浮起了几片茶叶,羲和吹了一口,便没了兴头,将茶杯搁置下来,仲离看着羲和满脸憔悴,只好安慰道,“我这药治标不治本,她吃得多了,对她精神也不好。”
羲和点了点头,眸色间有些沉重道,“她近来情绪很不稳定,我怕她想不开。”
仲离鼓捣了一会儿药材,有些不忍道,“她自己心里苦,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主要看她自己怎么走出来了。”
羲和皱了皱眉来,一双眼无声无息地望着远处,有些不确定道,“那万一她走不出来呢。”
仲离踌躇了一会,便转了话题道,“姜韫真的活不过来了吗?”
羲和转了转杯上的壶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去问了鬼君,他说姜韫并不在他的生死簿里。”
仲离有些不解道,“有这等罕事?”
羲和点了点头来,“他也觉得奇怪,姜家的命格自姜韫诞生起便被改得面目全非,当时他只以为有人私自篡改,可是奇怪的是姜家所有人的名字都从生死簿上抹掉了。”
仲离还在那连连称奇,羲和只沉了眸来,思虑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