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愣了一下,不由纳闷:“柳氏这个贪心蛇,她能乐意?”
顾辞没有搭腔,给灶里添了把柴才道:“她不乐意也得乐意。”
贺氏还欲再问,杨氏瞧着顾辞那清冷的侧脸,明显是不愿多说,便道:“不管怎么说,若按人家大户人家的规矩,阿宝好歹是嫡子了,柳氏这个续妻还能拗过去?”
花氏倒是有些愁:“自古就说有亲在,不分家,大姐儿,你这么闹着让阿宝跟你爹分家,族长那边能同意?”
顾辞也不嫌花氏说得难听,分家对族里来说,都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当初族长里正愿意站在她的立场,也是因为顾老二和柳氏闹得太过,但要是她闹着让阿宝分出来,难免不会让族长多心,不过,有了柳氏之前闹得那一场,她倒也不怕。
“二舅母放心,族长是明理的人,柳氏既然一碗水端不平,那不可让她磋磨了顾家的孩子的。”顾辞话说得委婉,一是全了族长的名声,二也是不欲让外祖一家多操心。
杨氏虽然话不多,但心思玲珑,柳氏那德行,若是没有把柄被抓到,这个家肯定是分不成的。不过,她嫁进来晚,对李氏的感情算不得亲厚,想明白了这层,也只是觉得顾辞和阿宝这两个没娘的孩子可怜地遭人疼,心里琢磨着能不能在李家村给顾辞找个靠得住的婆家,让她当个回门妇,他们这些当舅母的也能照顾些。
几人边说边做事,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不到一个时辰,一桌子丰盛的菜就做好了。
李家妯娌之间虽然有些摩擦,但还算和谐,因为建这房子,积蓄不多,平日都舍不得吃,今儿招呼顾辞,不仅杀了两只鸡,还把顾辞带过来的肉都给做了菜,这热热闹闹的一顿饭,自然吃得宾主尽欢。尤其是几个小的,一个个比着吃,连带娇娇和阿宝也比平日多添了一碗饭。
吃过饭,等一群小孩子跑出去玩了,顾辞才郑重其事地跟几个舅舅说了来意。
大舅二舅的性子都随了李铁匠,不是多话的性子,应了后也不多言,三舅却是个脾气火爆的,听闻顾辞要带着阿宝分家,拍着桌子就表示赞同:“大姐儿,你放心,顾老二这个孬种,三舅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和阿宝分出来也好。”
三舅应风和她娘的关系最好,当年听闻顾老二要让她替人去西北时,就气得和顾老二打了一架,所以这个一不顺眼,很可能就是要打到顺眼的。
“三舅,我就是让您帮忙做个见证,也让我爹和柳氏知道,娘死了,我和阿宝也还是有人撑腰的。”顾辞哭笑不得,“可不是让您去帮忙打架。”
三舅神色讪讪,“那她要欺负你们,我就揍他。”
顾辞笑了笑,点头,又和几人说了几句后,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把事情说好了之后,顾辞也不欲多待,叫了娇娇和阿宝,和长辈们打了招呼后,才提着大包小包地往回走。
午后的阳光微醺,也不像早上那般冷,娇娇和阿宝今天吃了那板栗炖鸡就爱上了这栗子的味道,回去的途中,不顾顾辞阻止,阿宝就爬上了那树,用棒子在上面打,娇娇就在下面捡,顾辞瞧他们玩的开心,想着他们自个儿捡些零嘴儿也好,省点钱,也就跟着在下面帮忙敲,三人直到把阿宝脱下的外衫装满了才罢休。
离分家的日子还有些时间,顾辞也不闲着,如今她腿好的差不多了,平日也跟着两个小的上山捡捡柴禾和野菜野果,一次上山还打了两只兔子。
两只兔子还小,伤的是腿,娇娇瞧着挺可爱的,就放在家里养了起来。倒是顾大山见识到她打猎的本事后,私底下来找过她,大意是想约她去山里头打点大些的猎物拿去镇上卖。
顾家村田土多,家家户户日子都能过得下去,是以村里的猎户不多,附近的山头没什么大猎物,顾大山一个人上深山也没甚照应,不敢轻易去,见识到了顾辞的本事,便想约着她一块。
顾辞有些意动,她天生就有一股蛮力,当年在战场上,被赵将军相中,从火头营拉了出来,教她骑马射箭,这一身本领打猎自然不在话下。况且,如今家里开销大,光是娇娇一个人,一个月就要三十两,正是缺钱的时候。
只是,到底男女有别,怕被村人说闲话,到时连累了娇娇和阿宝的名声。思索再三,顾辞还是决定自己单独去,不和顾大山一块,便回绝了他。顾大山虽然觉得可惜,倒也没强求。
关于自己要上山打猎的事,顾辞也不敢告诉两个小的,只是托板根婶照顾几天,便准备偷偷一个人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