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刚刚动了粗,又有些不大好意思了,“玲玲姐太讨厌了,我才忍不住的……”
顾辞轻笑出声,“这个姐姐不怪你,她就是欠收拾,以往她没少欺负你,今儿你也算出了一口气。”
阿宝这才放心,顾辞又同他说了几句,才让他进屋去,陪着小姑娘说说话。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柳氏就带着顾老二上门来了,这一次夫妻俩都不进屋,站在门口就破口大骂娇娇是小贱种,丧门星,骂了一路,又骂顾辞和阿宝,顾老二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
顾辞在里屋吃饭,让两个小的不许出声,盯着他们乖乖把鸡蛋羹吃完了,这才一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嘴巴这么不干不净的,就要多花点工夫好生漱漱口,别熏着人家了。”
“你才……”柳氏想到屋里的那个病秧子,也不动气了,“我嘴巴臭也好过某些小贱种下贱到去勾引小鬼子,把西山那片林子都搅得乌烟瘴气了。我呸,果真就是个小骚货,我就说这毛都没长齐就是这么一副勾人的狐媚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果不其然吧……”
柳氏满嘴喷粪,顾辞忍了忍,才没冲动。妇人八卦又小肚鸡肠,娇娇如今越长越出挑,村里有着差不多年纪姑娘的人家少不了吃酸眼红,柳氏愿意挑起这个话头,平日不管与她关系如何的妇人,都少不了在暗地里附和一番,如今村里不知多少人暗地里这么想,她实在是计较不过来的。
顾辞沉着脸听她骂完,轻吁了口气,才缓缓道:“恶做多了,总会碰上厉鬼,你今日在背地里造谣生事,巴不得让娇娇死,往后自然会得报应的,我不同你计较。”
“好啊,好你个顾大姐,竟然诅咒老娘。”柳氏捋了袖子,一脸要打架的样子。
顾辞不与她一般见识,柳氏是个后娘,又有虐待阿宝在前,对阿宝的名声来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重点是顾老二。
古往今来,都是以孝道为先,当儿子的是不能弃父亲不顾,但若是父亲抛弃了儿子,那便另当别论了。
“你今儿来,不会只是为了陪着柳氏上门来骂一顿吧?”顾辞没有正眼去看顾老二,睨着眼瞧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还是为了给你的便宜女儿来讨公道的?”
说起马玲玲,柳氏瞬间又跳了起来,“玲丫头往日跟你无仇,近日与你无怨,结果你却把她打成这样?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我看你也是中邪了,和屋里头那两个去了鬼子山的小崽子一样……”
顾辞扫了她一眼,又朝顾老二道:“人是我打的,你要是想为这个便宜女儿讨公道,尽管放马过来。”
见顾老二迟迟不搭腔,柳氏暗恨他不争气,又冲屋里喊:“顾阿宝,你也给我出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时候是谁带你吃喝玩乐的,如今竟然敢把你玲玲姐的脸给刮花……”
“怎么?一个带来的野东西想要打骂阿宝,阿宝还不能还手了?”顾辞冷哼道,又去看杵在那里看戏的顾老二,“是个男人就要有个男人样,让你婆娘一直嚷嚷是个什么道理?”
“大姐儿……”顾老二终于开了口,“这次的事,是你不对。我问过玲丫头了,是你们姐弟俩合起伙来要欺负胖墩,她来护着胖墩,就是对娇丫头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结果你和阿宝就打她……”
顾老二说着,对顾辞也越发不满起来,“你下手也忒没轻重了,玲丫头的脸都肿成了包子。阿宝平素是个多么温顺的孩子,长这么大,我都没见他和人打过架,你瞧瞧,到了你手上,都变成啥样了,我们你们都是被娇丫头给祸害了……”
“阿宝平素没跟人打过架?”顾辞不由笑了起来,“顾老二,兔子急了还咬人,阿宝正是顽皮的时候,为什么会从来没有闹腾过,还不是不敢?我去服兵役的时候,那时的阿宝多么活泼的孩子,可我回来后,好好的孩子被养成什么样了?你还好意思说?”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顾老二莫名心虚,“我也不跟你争,胖墩现在都在家哭闹不止,我看就是娇丫头身上的脏东西给闹腾的,我今儿来,就是想让你把人赶紧送走,免得害人。”
“我养的小丫头,关你顾老二什么事?”顾辞今儿是打定主意要和这一家人撇干净,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没吃你的,没穿你的,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阿宝是我儿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辞这话,在顾老二听来,无异于又是在讥讽他是靠他大姐儿才有的如今日子,“要不是阿宝在,我管你那个小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