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来问两句,你着急什么?莫不是南山的庄稼真与那个女娃娃脱不了干系?”
“我以为族长是个懂理明理的人,一向对您敬重,今儿才知,您竟然和这村里愚昧无知的妇人一样。”顾辞不卑不亢地与族长对视,“自己愚昧无知,找不出缘由,就想着把责任推在我们娇娇身上,你们想都别想。”
顾辞态度强硬,族长本就心虚,但面子还是要的,“那你这么有本事,你倒是去给找出南山的庄稼是被什么糟蹋的?”
顾辞冷笑一声,“南山没有我半分田地,我何必操这份心?”
里正因为自家婆娘和顾辞交好,本身也是不信这怪力乱神的一套,眼看气氛越来越僵,忙上前打着圆场,“大姐儿,你也知道村民这日子不好过,如今赋税又加重了,这庄稼就更加看重了,南山是良田,不只你爹家,还有别人家,这庄稼都遭了破坏。实不相瞒,我们也是着急,寻不出缘由,实在没办法才往你这里走一趟。”
不看僧面看佛面,顾辞对肖氏敬重,里正说话又诚恳,她自然不会不依不挠,缓了缓语气,“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留痕迹的,只要做了,便有迹可循。到底是人是鬼,多派几个人守守不就知道了。”
里正琢磨了一下,“大姐儿这意思是?”
顾辞的眼神在这村子里的男人脸上一一扫过,“有这工夫在这里疑神疑鬼,不如派人日夜守守,左不过就这几天要收了,那东西不来糟蹋庄稼了,对大家都好,若是来了,你们也正好弄个明白。”
族长也垂眸想了想,方才他们确实是急上头了,如今顾辞这法子,虽然有些迂腐,但确实也是可行。
不过,到底被顾辞落了脸子,族长对着她仍是没有一副好脸,“最好真不是什么脏东西糟蹋的。”
顾辞对这个族长也是失望透顶,扫了他一眼,又去看地上的柳氏,“我这矮子坡不是戏台子,下次唱戏,可要找个大点的戏台子唱,那样捧场的人才多。”
“你……”
顾辞一眼扫过去,又看了看众人,冷冷淡淡道:“我姐弟三人日子不大好过,也就不招呼大家进屋喝茶了,这日头毒辣,大伙都散了吧。”
也不等大伙搭腔,顾辞自家屋子也没进,转身径直往顾大山的花生地去。毕竟带了两个吃白饭的人在,顾辞也不好意思多耽搁这工夫。
晚间回来的时候,顾辞将顾大山送来给两个小的解馋的水煮花生分了一半出来,给板根婶送了过去,白日里碍于人多,柳氏到底是她名义上的后娘,她也没好意思对板根婶多关心几句,只能晚上再去问候两声。
“哎,你带着两个小的挣点吃食不容易,还给我拿些来干什么?”板根婶忙把东西推过去,说什么都不接。
“大山叔人好,两个小的今儿跟着我在山上吃了一天的花生了,这天气又热,这水煮的花生隔夜就馊了。”顾辞力气大,躲过板根婶来抢夺的手,自顾自地从她柜子里翻出了个大碗,将花生倒了进去,“婶子今儿受委屈了,白日我也没能多问候两句,心里正过意不去了,您就别推辞了。”
“嗨,这跟你有啥关系,也是我嘴巴贱,没事去搭理那个疯婆子做什么。可她骂的实在难听,我也是瞧不过。”
“骂又骂不疼,更何况我们都不在家,随她去了。”顾辞笑了笑,“往后婶子别再跟那人一般见识,就当她是疯狗子,乱咬人。”
板根婶点了点头,想起秃了一小块的头皮就心疼,“我看她这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
顾辞剥了两颗花生,“不是已经遭报应了吗?听说南山的庄稼,就那一家被糟蹋的多。”
“说得也是。”板根婶跟着笑了起来,“对了,你说南山的庄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辞敛了敛眉,“南山那边虽然多良田,但夹在山坳间,花山过去又是深山老林。我晚上特地从那边过来了一趟,看地上的那些印子,怕是山上的野物。”
板根婶愣了一下,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哎,你还别说,二十年前,咱们村子里好像就出过有野狼来村里子作乱的事。”
顾辞沉默了一下,才道:“且看看吧。”
若真是山上的野物成群结队来作乱,那是整个村子的大事,人人都疏忽不起。这个话题就有些沉重了,顾辞又和她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当天半夜的时候,顾辞还在睡梦中,村子里就闹腾了起来,顾辞赶紧穿上衣服去看,才发现外面的路上一片喧哗,一些人举着火把在高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