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就会打趣我。”小姑娘羞赧地笑了笑,却暗自在心里道:从前她这般任性,是以为姐姐当真是刀枪不入的人,如今才知道姐姐也是个脆弱的,那往后自己自然也要懂事些,能让姐姐也能这般肆无忌惮地依赖自己,同自己撒娇。
贺氏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拉着小姑娘的手,语重心长道:“两个女子在一起,日子本就艰难些,你能早日懂事,替大姐儿把这个家管起来也是好的。不过,我瞧着你们姐弟三人啊,都是有福气的人……哎,大舅母也没别的意思,总归一句话,如今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了,往后可要安生过日子,好生照顾大姐儿和阿宝……”
“舅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姐姐和阿宝的。”
贺氏还想站在长辈的立场上,多同小姑娘说些新妇的职责,但又怕小姑娘嫌自己啰嗦,想了一下,还是将话吞进了肚里,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祝福话,才搀扶着李老太太,跟着陆府的小厮走了。
人都散了后,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宅子里就只剩下姐弟三人了,小姑娘瞧着天色还早,躺在里屋的人睡的正熟,她便带着阿宝将大伙送的礼整理了一番,一边点数,一边让阿宝记录下来。
不管是亲戚关系,还是邻里关系,这礼尚往来,关系才能长久,今日收的东西,他日都是要找机会还的。
姐弟俩人忙活到了太阳下山,才堪堪将东西理顺了。小姑娘昨晚兴奋地半宿没睡,一大早又起来折腾这妆容,也没好生吃过东西,埋头干了半会的活儿,脑袋直犯晕,怕阿宝担心,整理好了也没起身,就势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缓神。
阿宝在一旁瞧着她擦汗,主动给她倒来了一碗水,“娇娇姐姐,喝水。”
“阿宝真乖。”小姑娘接过了碗,顿了一下,又低头从自己衣袖内拿了一个封红递了过去,“给,今儿这声姐姐,不同往日了。”
“怎么不同往日了?”
小姑娘又把封红往阿宝面前推了推,“拿着,往日那声姐姐便只是姐姐,今儿这声姐姐,就是代表我是你自个亲姐姐的媳妇了,往后我是顾家正儿八经的管事媳妇,若按照辈分习俗,你就相当于我的小叔子了,将来你学习娶妻生子,我都是有权给你做主的人了。”
阿宝明白小姑娘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封红,“谢谢娇娇姐姐。”
小姑娘没有搭腔,端起茶碗喝了茶,换过劲来了,便站起身来,“今儿你也累着了,姐姐今儿喝多了,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过神来,先前剩的饭菜还多,我给你热了,你吃了饭便早些去睡,明儿还要去学堂的。”
阿宝摇了摇头,“娇娇姐姐今儿才辛苦,我自己会生活热饭,你去歇着。”
小姑娘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也就不跟他争了,“那行,你热两个你爱吃的菜,我去瞧瞧姐姐醒了没?”
这几日都是晴天,太阳下山了,还有红晕的余光透进屋子里,小姑娘在其他屋子呆了一阵,再回这里屋,只觉满屋子的酒气,忙把窗户的帘子拉开,把窗和门都打开了透气。
门窗一打开,淡淡的光晕就透了进来,正好斜射在窗户对面的床上,大约是突然的亮光照的床上的人不舒服,不耐地咕哝。
小姑娘听到动静,忙走过去,“姐姐……”
顾辞没理,小姑娘以为她还没醒,坐在床边看着她翻了个身,看她散落在脖子里的头发有些润,又帮她把头发拿了出来,一摸才发现顾辞脖子里都是汗。
“姐姐,把衣服脱了再睡……”喝酒的人体温本就高些,小姑娘怕人这样捂着睡,热出了毛病,掰过顾辞的肩膀,想帮她把衣服脱了。
顾辞没小姑娘那么大的起床气,又将醒,小姑娘那手在她身上动来动去的,她迷迷糊糊就醒了过来,但酒意还没散,朦朦胧胧看到眼前的新娘子,以为还是在做梦,便肆无忌惮地拉起小姑娘的手往脸上蹭了蹭。
“姐姐……可是哪里难受?”
有些凉的柔软手指蹭在发热的脸上舒服极了,顾辞又享受地闭上了眼,委屈巴巴地含糊道:“难受,这里难受,那里也难受……”
小姑娘听着她哑哑的口音,非但不心疼,反而想笑,谁能想到,喝醉了的姐姐也是这般软哒哒的可爱。
顾辞抓着小姑娘的手蹭了会,又舔吧了下唇,迷蒙的丹凤眼复又睁开,看着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这里也难受,要喝水。”
小姑娘忍俊不禁,但压着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给你去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