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疼,就割了手指。”
“你还知道怕啊。”苗宛彤气不打一处来,掰着姜云的手指细细地瞧,那一道细小的伤口没结痂,与自己当时被火燎到的伤口有些相似,她突然心疼起来,将姜云的指尖放进了嘴里含着,勾着舌尖细细地将指尖浸出来的血线抿掉,“傻不傻啊,咱俩指不定就都交待在这儿了。”
“不可能,我大致能知晓该怎么办了。”
苗宛彤眉头一抖,嘴角抽了抽,侧头白了姜云一眼:“啧,怎么这么不懂风情呢?就算能快点解决,你好歹也装一装跟我一起同生共死啊。”
姜云拧着眉头不知道为何苗宛彤非得要将事想得这么糟,她绞尽脑汁,最后想顺着苗宛彤,毕竟自己瞒着她自作主张在先。便见姜云轻咳一声,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摸了摸耳垂:“那要不我等你身上的脓疮遍布之后再救治?”
苗宛彤简直想给这姑娘跪下了,忙摆了摆手:“别别别,还是赶紧的吧,我怕真毁了容以后你就不要我了。”
姜云想了想苗宛彤脸上全是脓疮的模样,然后十分嫌弃地瞥了眼苗宛彤,瞥得苗宛彤打了个寒战,发誓这辈子一定得好好护着这张脸!
戴靖雪一早便按着姜云的药方出去抓药去了,走前姜云为她易过容,轻易识不出她来。这时戴靖雪回来正好看到苗宛彤心情愉悦地逗着姜云说话,姜云专注于自己手中的蛊,时而会回答一两句。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烈似火焰,偏生两人并肩而坐时却给人一种合该如此的感觉。戴靖雪笑笑,将药拿与姜云,姜云替她把脉,这两日下来每次戴靖雪出门买了药回来都会由姜云细细诊脉。这姑娘表面一幅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却对身边人时时保留着远近恰当的温和,她会仔细地照顾戴靖雪的身子,说的话无法反驳却又句句实在。
戴靖雪不拒绝她的好意,待姜云确定戴靖雪无事之后姜云这才将药拿过来又一一细查,而后去煎药。
苗宛彤待姜云出了房间后这才去看罐中的蛊虫,她其实也十分恶心这种没骨头的动物,当初若不是姜云想要几只回来研究,她也不会去寻来给姜云。如今再瞧时,才发现罐中的虫数量少了许多,原本就没多少,这一少,便十分惹眼。
“师姐!”戴靖雪一见苗宛彤手背上新烂掉的肉吓了一跳,她手一伸却被苗宛彤一巴掌拍开:“做什么?跟着来一起死吗?”
戴靖雪眼睛一红,侧头眼泪也落下来了。
“没事,阿云有办法的。”
苗宛彤冲着戴靖雪笑了起来,而后长叹一声问道:“再过几日,如果我和阿云没见好转,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别再回来了。若想回去寻秦兄,便回去罢,秦庶再狠毒,也不会伤你和孩子。若知道我也中了蛊毒没几天活路了,他也必不会再拘着你来换什么五灵谱了,这东西也就于世间消失了。若不想回去……孩子也得有父亲不是,但若真不想回去,可去去险峰下寻元乔元前辈,那儿有我和阿云的两个弟子,你若肯帮忙,也可帮我照顾一二……”
“师姐!”戴靖雪狠狠打断了苗宛彤的话,她听不下去,这跟交待遗言一般的话,没一句能入耳,更是吓得她手脚冰冷。
“我虽信阿云,可保不定万一不是?”
戴靖雪不再说话,转身出了房间去帮着姜云煎药了。
姜云回来觑了眼苗宛彤,没问为何戴靖雪的眼睛也红了,只拉过苗宛彤的手,在开始溃烂的伤口上敷了药。
“我明白这蛊该如何解,可我又没办法。”姜云说到这里时拧起了眉头,苗宛彤却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接着说,“蛊毒之所以毒辣,是因为将许多毒虫放置一起,相互厮杀,留下来的,最厉害的,则是蛊虫,也可称为蛊母。一只蛊母可有无数的蛊虫,而传出来的蛊毒都是蛊母分出来的,只要找到蛊母,然后杀死蛊母,这些没了母体的子蛊便都会死。如今最为困难的,便是找不到蛊母,蛊毒不会是俞子安放出来的,他身上只有冥蛊。我想了其他法子,想以毒攻毒,但……”
“你用的是自己的蛊,还没厮杀出个什么劲儿对吗?”
姜云顿住,半晌后抬起头来看着苗宛彤,而后乖乖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苗宛彤笑了笑,“你试,反正我为你试药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我挺得住。”
“我怕以毒攻毒无效,反而会加速这些子蛊的生长……”姜云想再为苗宛彤上药时却被苗宛彤抽回了手,“毕竟未曾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