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回来。谢执发现季微星玩归玩,学习还是很认真的,他那右手小臂的伤口一路从掌根划到手肘,居然还把作业都做完了,一摞子试卷都摊在桌子上。
而自己,到班里的时候还有几张卷子没写完,不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并不会写。这样想来,还是有一丢丢惭愧。
班里人到了差不多的时候,组长开始收作业了。旁边还有同学在交头接耳地说起放假前那场文艺晚会的事情。
“这张这张,班长和谢执坐在一起吃薯片,太绝了。像是一对一样。”
“这哪里是校服,分明就是情侣装好吧。班长还拿谢执执的薯片吃诶。”程继好抱着作业兴奋地聊着,说着说着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很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她一回头,见是季微星,又吐吐舌头,自觉地让到一边:“班长,您请。”
好奇怪,这个国庆回来,看样子季微星的心情并不好嘛。明明那天喝醉酒还是谢执执背着季微星回去的。
还是两人闹矛盾了?
谢执坐在座位上,看到季微星走过来,他眼前一亮。
结果,季微星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径直坐了下来,一只手臂还撑在左边脸上,将谢执的视线都遮住了。沉默又安静。
谢执眸光黯了黯。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了季微星的心了。
实际上,季微星也不好过,他只是在让自己适应冷漠,去如谢执“所愿”。
一阵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声音过后,班主任走了进来。
“安静。”
“国庆假期也都过去了,同学们都收收心。”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她特地地把上次的九月月考成绩排名名单拿出来,贴在讲台旁边的墙壁上。
她继续道,“这次的名次排名,是按照我们之前的小组帮扶计划排的。排名靠后的同学努努力,下次考试小组前三的同学,和进步超过十名的同学可以拿到班级奖学金哦。”
季微星和谢执那一组还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班主任继续道,“距离高考还有524天,还记得我们之前定的目标学校吗?我将它们贴在了教师后面的黑板上,大家可以再看看。不要忘了初心。”
季微星转了转笔,他想去A大生物系,他也很想让谢执和自己考上一个大学。但是谢执填的便利签上只写着:我想考到B市。
连城市都不一样。怎么办?
每当老师说到学习的时候,讲台下面都十分安静。班主任:“最后一件事。以后呢,每天的早读后面半小时都改成做题,三道物理化典型大题,都要能写出来,不懂的就问帮扶组长,难度大就几组一起讨论,争取都弄懂,我也会在每周周会课上抽查。”
班主任说完,便让前排的同学将题目抄在了黑板上。
季微星看了看,刚第一天就布置了这么有难度的题目,谢执应该是不会的。
在谢执来找自己前,他索性把答案和解题思路列在了草稿纸上,默不作声地推到谢执那边。
谢执:“……”
谢执也默契地没有说话。
像是两个挨着坐的哑巴一样。
还是程继好回过身来找谢执说话,才打破了他们这里的平静:“谢执执,听说你开始住校了?”
季微星低着头记着笔记,看似不在意,实则却悄悄地听得认真。
谢执随口提了句:“是的,昨天就把床被搬过去了。”
“学校住宿环境怎么样啊?”
谢执继续漫不经心地回道:“还行。住的普通混寝。”
季微星笔尖顿了顿,住的Alpha混寝吗?
他一个Omega还真的把自己当Alpha了?遇到室友易感期怎么办?遇到自己发情期怎么办?
怎么自己把自己往虎口送?
想了想,季微星更加觉得烦躁了。
快上晚自习的时候,可爱和谢执说晚上可能有雨,记得带伞。
可爱:掐指一算,你在意的人没带伞,你就刚好可以送他回家了。
到了晚自习的时候,谢执看了眼窗外,乌漆麻黑的,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下雨了,但是风力还是挺足的,窗户都被风刮得呼呼直响。
他也听可爱说的,把伞备上了。
谢执往椅背上靠了靠,假装不经意地抬眼一看。
——季微星桌肚里面有伞。纯黑的。
他摇摇头。
所以占卜还是不准啊。
晚自习很快过去。
铃声打响后,班里也熄了灯,众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梯口时,雨水铺天盖地地往下泼着,被风吹得直往走廊上刮,劈头盖脸就扑过来。
季微星熟练地撑开伞准备离开。“嘎吱!——”伞架“biu”的一声,生生断了。
与此同时,天空响起一个炸雷。
季微星:???
谢执刚好走过来,默默撑起伞,将季微星拢进去。他心里默默地觉得,自己这个出场简直完美。
心脏在胸腔后面咚咚直跳,表情上却露出几分并不在意:“我送你。”
季微星掀起眼皮:“你不是住校?”
谢执:“来得及,我待会再回来。”
季微星:“……”
“不过,你等我一下行吗?”谢执说,“我去下洗手间。”
“当然,毕竟是你的伞。”季微星点了点头。
谢执:“……”
不噎人会死吗?
谢执进了洗手间后,却忽地闻见隔壁的隔间里传出柠檬的信息素味道。他皱了皱眉,是之前那个信息素暴走的Alpha。
这是……又暴走了?虽没有像上次那般味道浓烈,但还是带着压迫感令他浑身难受。
“唔唔。”
谢执隐约听到隔间里还有另外的声音。
紧接着,“咚”的一声,是什么撞在了两个隔间之间的挡板上,又传出低低的呜咽声。
谢执一脚将门踹开。
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似乎把谁抵在角落里,想要标记那个被圈在角落里的人。
“喂。”那高大的身影扭过头来,见是谢执,嗓音染笑道,“冠军也要抢我的Omega吗?”
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
豆芽抹着眼泪,哭着道:“我才不是他的Omega吧。”
谢执这才看见,隔壁里面这Omega还是自己前座的同学,也是崔辞走后,坐崔辞座位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