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男人在外面不停打着门,像催魂一样放着狠话:“行!很好!等老子发达了,有你们好后悔的!”
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柳玉颜拿着没能给出去的钞票,深深叹了口气:“阿执。你不要总是这么冲动。医生说你不能总是发脾气,这不利于你的病情,你可以适当——”
“他不回来,不打你,你不这么忍气吞声,低三下四,我就不至于发脾气。”谢执深呼吸了下,靠着墙冷笑,“死性不改。”
“就……两口,他这次就喝了两口。”柳玉言牵强地打着原场,“你叔叔三个多月没碰酒了。”
“那我也三个多月没在家里吵。”
“阿执,家和万事兴,能忍耐一点是一点。”
见谢执不再理会自己,她无奈地找着拖把,去拖扫地面的秽物。
谢执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仰头,一股脑灌着自己,几秒钟就把一瓶喝完了。
“别总是喝冰水,对身体不好。”柳玉言抬头时刚好看到,叹气地念了句。
这时,家门响起来。
柳玉言刚把地拖好,塔着拖鞋走了过去——
只见,家门外站着位雪白干净的少年,看起来跟阿执差不多大。他的发色还有眼瞳都很浅,嘴里还衔着根棒棒糖,透着种懒洋洋的感觉。
很奇怪,看到他会让人感觉心情变好。
“你是?”
“阿姨好。请问谢执在吗?”季微星轻声问。
他刚才还在想谢执家估计不好找。结果刚走了两层,就听到谢执家里吵闹的声音,还被一个奇怪的醉酒男人撞了一下。
“是谢执同学吗?”柳玉颜喃喃自语着,朝里屋喊了声,“阿执,有人找。”
谢执走出来。整个人一身漆黑,戾气还未褪去,眼睛里面都带着点红血丝,有些凶和吓人。
“药现在吃,别今天又忘了。”季微星看见柳玉言拿了瓶什么药,递给了谢执。谢执快速抠了两颗,就干嚼硬吞了。
季微星看了眼,未能认出是什么药。
他朝谢执伸出手:“我回不去家了。”
谢执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睡大街去。我家不留人。”
“……”季微星无语道,“我钥匙在你跟。”
谢执摸了摸口袋,把误装的钥匙还给季微星,抱歉道:“不好意思。顺手就揣兜里了。”
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在你这就行。”季微星垂眸,看了看地上的酒瓶,洁癖最看不得这些。
总觉得这个家里氛围怪异。窄小,昏暗,酒味,药片。让人压抑。
他又小声问了句:“你没事吧?”
谢执笑起来,正常了些,将手揣在兜里自然道:“我能有什么事?”
“你刚才看着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季微星有些犹豫地把钥匙接走,背书似的道,“跟吃了毒蘑菇发疯病似的,又红又绿的那种毒蘑菇,吃起来也很甜,像小苏打的味道。”
“呵呵。”谢执干笑道,“你别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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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堆了很多废弃的箱子。光线也不太好,声控灯时暗时明的,不时还得跺跺脚,咳两声,才能勉强维持点可怜的光亮,如影随形地追着人走。
谢执被妈妈差遣送季微星下楼,往楼下走了几层后。
他忽然心神不宁地叫住季微星:“季微星。”
“怎么?”季微星回了他一声。
声音有点远,谢执扭过头,就见季微星还在楼上一层。
“……”
“我拎着东西呢。”季微星还是那副懒懒的没睡醒的样子,整个人飘飘忽忽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下面还有浅浅的卧蚕,“这么大一包。你帮帮我啊?”
谢执没说话,等着季微星下来的时候。
他却一把抓住季微星的手腕,将人牢牢抵在墙上,喘着粗气。
“在这。”季微星没反应过来,被谢执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将袋子举了举问,“你要把我拎吗?这么激动吗?”说完,他还适时地笑了下,“不可以抢我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