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说,杨秀需要多接触一些太阳。
在杨秀醒来后,每日晨光好时,徐臻推她下去在小区里散步。
杨秀偶尔会看到树丛里的人影,但大多数时候,她被大动干戈的身体在努力适应新的组合方式和生存环境,短暂地失去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
对此,杨秀不甚在意。
到了晚间,有专业的女性护理人员来给杨秀做肢体按摩,徐臻从不回避,径自在一旁看书,但每每抬头望向病床时,目光深邃,等到旁人离去,杨秀总要颤巍巍地卖惨讨饶。
又或,偶尔的偶尔,哪个话题走上分岔路,溜去了杨秀当初的不辞而别……
即便杨秀身上没有哪一处禁得起欺负,徐臻捏住她的耳朵时,杨秀也还能抵挡一二,但当徐臻俯下身,用牙尖摩挲她的耳畔。
即便身经百战如杨秀,也只有红着脸,双目莹莹的求饶。
再过些日子,当杨秀第一次从轮椅上站起时,徐臻送给她一份礼物。
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一个人的完整信息,户口本、身份证,学习经历,乃至在时代的工作经历。
杨秀见过这份文件夹里的绝大部分内容,在去年进入时代时,这份档案,她倒背如流,文件夹里的内容,比起她当初看过的那一份,只多了从去年到今年的这一段。
这些文件,单凭手感,就知道它们的真实性。
它们是完全真实,且合法的,杨秀的身份。
这份身份从徐臻的手里递出,意义非同一般,它意味着此时此刻的杨秀,已经拥有了全新的洗白身份,彻底与曾经的杨平安道别。
当年那些数不尽的枪林弹雨,还有那些刚刚流逝没有多久的黑暗与杀.戮,从杨秀握住这封文件袋的那一刻,再也与她无关。
她是杨秀,是时代的杨秀,是徐臻的杨秀,除此,再无其他。
这个文件袋,沉得让杨秀双手微颤,红了眼眶。
她颤声问徐臻,“为了它,你付出了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你以为我为了你,把时代卖了?”
徐臻笑起来,捏了捏杨秀的脸,“秘书,你要学的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