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在她行经的路线上,那些人被各种各样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或者干脆被她身前身后的人清得干净。
这样的平静终止于杨秀走进最偏僻的那间厂房之时,这里也是这一片里最大的厂房区,数栋三五层高的楼房彼此之间通过粗制滥造的简易桥梁联通,所谓桥梁不过数根儿臂粗细的铁链连接露台,铺上铁皮就能走人了。
在这里,她遇到了第一个敌人。
一个满面红光的肥硕的老男人,躲在几个保镖的身后,每人手里都拿着电筒,明晃晃地照射着,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把自己暴露在光线下。这些敏感的光源在杨秀眼前就像把世界打成白昼,老男人满头的汗而不自知,脸上带着不正经的潮红,四处寻找她的贪婪眼神就像小孩子在苦苦寻访玩具。
杨秀看这个明显服过兴奋剂的人,就像看到垃圾桶一团被用过然后被丢弃的餐厅纸。而他的保镖们,也并不比垃圾桶更结实。
老男人看到杨秀了。
与其说是看到杨秀,还不如说他看到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老男人瞪大了眼。
\"你……”
或许这人想说点什么,但从杨秀摸出身侧的枪,到他的所有保镖开始向下摔倒,他所有能自由支配的时间,也不过够说这一个字。
尔后杨秀的枪比在他头上,“三秒钟,买你的命。”
声音很小,但一字一句,每个音节都说得很清楚,没有什么情绪。如果说当初那个阴沉男人在服药之后的反应宛如新生,在杨秀这里,就是一个完整的、绝对理性、又肆意放纵的化身。
挺慷慨的,不是吗。
老男人还没回过神来,杨秀就咧咧嘴,“算了,我改主意了。”
随即老男人与他的保镖们一起,永远地躺了下去。
杨秀放下手里微烫的武器,深吸了口气,将面罩下的面孔高高扬起,在黑暗里,那张让旁人熟悉又不熟悉的脸,带着丝丝缕缕的享受意味。
她轻巧地跨过地上的无声息的人体,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