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鸢靠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时冶问她要喝点什么,拿铁?
“来杯红茶吧。”她说,“这个点钟喝咖啡晚上睡不着。”
“阿杆这点儿事其实不算什么。”一直没开口说话,喝了两大杯酒,脸颊已经微微泛红的江蕴说,“两年不做总比头顶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来得好。”
众人又一次难以置信地将注意力全转移到她身上,见她双颊通红,已经微有醉意,双眼发直地看着桌面,胸口不时地起伏,像有一口恶气压在心头,眼睛里都是恨。
“不是吧……”对于阿杆和陈束两年没做这件事已经很不可思议的众闺蜜见江蕴这副模样,已经从她话中猜到了几分,“难道吴卓她出轨了?”
江蕴笑着点点头:“说起来真是神了,你们根本想不到我是怎么发现的。”
众人立即将耳朵竖起来。
“每年年底吴卓公司都有年会,年会是可以带家属去的,我都有去,你们都知道的哈。她同事基本上都认得我。
“去年尾牙时我照例参加了,然后她们公司一个小姑娘没由头地和我对视一眼,我就问吴卓那是谁。吴卓说是新来的,还问我干嘛问她,我没说,就随便问问。那时候我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不过说不上来,后来也就忘了。”
众人:“确认过眼神,是绿了你的人?”
江蕴翻了个白眼,接着道:“前段时间我爸不是病了么,我就请假回了趟老家陪我爸。平时都让我自己打车去车站,这回特别殷勤,亲自开车送我去车站。车开进真空轨道之后我就琢磨,这不对劲儿的感觉似曾相识啊。
“吴卓每晚都会给我发晚安,雷打不动,我回家那几天也一样。每晚十一点准时发,前后浮动基本上不超过十五分钟。”江蕴喝了一口朋友的茶,润润嗓子接着道,“咱们这年纪工作生活都稳定,作息规律不太容易打破,都是心知肚明的……”
有人忍不住插话:“有一天晚上吴卓的晚安迟发了?”
江蕴摇头。
“干脆没发?”
“不。”江蕴说,“她早发了一个多小时,说累了,先睡了。”
众人沉默,沉默中透着明白。
江蕴说:“那晚我一整晚都没睡,除了想吴卓这王八蛋和谁在一起外,想的更多的是我爸的事。医生说我爸得植入照射治疗,很前沿的治疗方式,效果算是目前所有方案里最好的。但是贵,真贵,听到那数字我差点跪了。医生说用其他方案的话三年内存活率有30%,采用植入照射治疗存活率有80%,很有希望的。费用么,我将房子卖了,搭上存款,再借一点儿勉强能够,等于把我上班以来所有的积蓄都掏干净。只是五年之后还是会有病变的危险,而且死亡概率一样很高,医生也是明说了。说白了就是我要不要用所有财产换我爸几年的寿命。
“家里就我一个拿主意的,不敢跟我爸说,那头还惦记着吴卓的事。心烦意乱。”
朋友们道:“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啊。”
“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本来想这次回来就找你们诉苦,没想到一回来就被迎头痛击。”
第2章
江蕴接着道:“后来我想明白了,还是我爸性命重要,钱没了可以再赚,我也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可我爸就这一条命。五年就五年吧,万一没有恶化呢?再说了,现在科技和医学发展得这么快,火星上都能住人了,再过五年说不定就研究出特效方案,我爸就有救了不是?两天前我回来打算把房子挂在中介,便宜一些快点卖出去。”
“那吴卓怎么说。她自己不是还没买房?房子卖了的话你们两人要一块儿租房?现在房租不是刚暴涨了一波?”
“我正要和她商量这事儿呢,刚回家就发现不对劲。”
大家迅速嗅到,事情的关键点到了。
“不会是捉奸在床吧?”
江蕴笑笑:“哪能。吴卓也不是傻子,亲自去接我的。”
“那……”
“问题出在垃圾袋上。”
众人揶揄:“您不至于去翻垃圾找证据了吧!”
“我真不至于。没翻。即便没翻我也发现了能坐实她出轨的证据。”江蕴说出一句让众人半天没反应过来的话,“垃圾袋系了十字扣。”
众人:“什么鬼?”
“吴卓自己可能都没发现,她不是开花店的么,常年帮人包花,习惯打蝴蝶结。我们家的垃圾袋都是抽绳缩口的那种,每次系口的时候她都是打成蝴蝶结。可是这次我回来,发现抽绳被打成了十字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