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立刻拦住他:“大家别慌,别慌,这是我们特地安排的节目,也是下一个节目的预演……”
杜绍言抓住他的胳膊:“让开!别骗人了!他都受伤了!”
班主仍然笑嘻嘻的,手一指身后:“没事没事,不信大家看。”
杜绍言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受伤的男人还是有点疲惫的样子,他慢慢伸出右手抓住刀柄,小心地将飞刀插入,奇怪的是,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满溢,他的衣服上的刀口没有太多血迹。
“不可能。”杜绍言摇摇头,他突然弯下腰从班主胳膊下钻过去,几步跑到男人面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
他仔细看着男人手里的飞刀,三寸有余的刀身有一点点血迹,但是仅仅只有一点点,完全不像是刚刚刺入人的血肉之躯,而像是浮在皮上轻轻割了一下。他伸出手指捏住刀身,刀身冰凉,的确是钢金属的,不是道具,他又拽了拽刀身,纹丝不动,不是能伸缩的弹簧刀。
杜绍言绝不相信有人能被刀刺中没反应,他抬头看男人,男人也正在看他,两人眼光撞在一起。
男人低声解释:“这是表演。”
他是什么时候将道具刀换成真刀的?杜绍言一向对自己眼力很有自信,他不觉得这个男人能动作快到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小兄弟给我们让碗饭吃。”男人又低声说道。
他的样子十分恳切,像在请求,但是让人觉得很有礼貌,不卑不亢。
杜绍言松开手,他虽然只有十二岁却也明白有些做人的道理,现在杂技的把戏被他猜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而且这个男人能动作这么快地瞒住在场的人将道具刀换成真刀,多少有些本事。
杜绍言退回人群,男人感激般地对他点点头。
其实这个男人长得很平淡,属于不起眼的类型,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脸上没有皱纹,可不知道为什么杜绍言觉得他很老。
班主清清嗓子:“这个就是我们下一个节目了,大家刚才都看到了,刀为什么刺到我们的表演人身上没有关系呢?”他拖长音调环顾着人群,等着有人配合他回答。
果然有人叫道:“假的!”
“诶?这可不对哦,”班主走到男人身边:“因为他会气功,别看他这么瘦,可是个练家子,八岁习武,练得就是传说中的铁布衫!”说着拍拍手:“小麦把下个道具拿上来。”
“来啦!”一个年轻的男人推着一辆平板车到台上,平板车上放着一块大青石,还有锤子。
小夏拉拉杜绍言的手:“我知道,他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杜绍言没吱声,他才不相信那个看起来很萎靡的男人会什么气功,习武之人起码都是两眼有神精气外露,怎么可能一副仄仄没有精神的样子,那个青石和锤子肯定也是特制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