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四处躲避修士,捱过每月一次的化形,还要填饱肚子。
能遇到那个女修已经是他这辈子莫大的运气了。
他也可以安安静静地生活,然后认识玉翎。
没有父母陪伴长大的孩子也和别人也没甚区别,有鼻子有眼,他稍微多了一点不一样的,留着妖的血。
爹是什么。
回忆里模糊的一个高瘦背影,娘临死前提起还念念不忘的眼神。
妖有什么好的。
人人喊打,像个人的也始终冷酷无情,走得决绝。
小师弟的神色怏怏,祁今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玩笑开过了头,急忙道歉。
温玄清反而更吓死。
“师姐你还是想想办法吧,我这样怎么办。”
祁今看向封长雨。
封长雨靠在榻上,她虚弱得化成一滩水,耸耸肩,“师父的禁制需要很大的灵气,我现在催动不了,师妹你来罢。”
祁今摇头,干脆地说:“我不会。”
“现在学。”
封长雨丢过来一页口诀,祁今下意识地接过。
温玄清的兔子耳朵完全冒了出来,少年人原本长发高束,现在无端多了两个垂下的兔耳,显得有些滑稽,更别提鬓边那两撮头发。
“还要先学啊……二师姐……”
又不是天才。
少年人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无助地看向封长雨。
“虚弱”的大师姐冲他眨眨眼,马上又咳了两声。
温玄清确定大师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段时日他也发现封长雨的修为确实远超常人,只不过她每次斩杀妖鬼都血气冲天,那张脸蒙着面纱,半点脏血都近不了身,每次结束,都是一地残肢断臂。
没有一具全尸。
封长雨修行的月门的剑诀秋水长天,挥剑自带风华,捡起扫过却全都肃杀。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冷飕飕的。
每次使用完这套剑法,大师姐便好久不出手。
后来温玄清也有留意,大师姐似乎是用的道门术法都会在最后半刻漏出疲态,所以都速战速决。
少年人心中疑问甚多,但他自己的剑法虽然不如二位师姐,但始终偶尔会被指点,心怀感激,又同出一门,彼此的秘密心知肚明,那些疑问也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