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今天,她经由他人共感堆叠的所有困惑变成此刻大雨里的酸楚。
酸不太像嫉妒。
酸楚变成了她下沉的心。
一路上祁今的心不在焉她都看在眼里,原本那个活泼的人,却会在和同门们在长街闲逛的时候蓦然回首。
像是在找谁一般。
在旁人问起的时候说句没什么。
封长雨很少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出游,有时候杀妖鬼结束,少年人的精力没有衰竭的时候,反倒是她觉得累,便提前去休息了。
更像是一种回避,她从来不好合群,也不用在强行站在人群中,成为他人尴尬的一个原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祁今是她最想成为的那种人。
父母健在,家庭和睦,师父关照,性情不错,无忧无虑,人缘不差。
她这个师妹总说大师姐那么多人喜欢你。
不是的,大家喜欢的都是祁今。
谁不会喜欢这样一个让人觉得每天都轻松的人呢?
包括封长雨自己。
“我没有在想。”
祁今低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把胡笳是苏明枕的,祁今自己那把没那么旧。
当初在山峰上偶遇苏明枕吹胡笳,她们便熟悉了起来,后来祁今也会在山头碰到对方。
她的胡笳是跟着父亲做的,虽然音律不差,但她自己嫌弃万分。
苏明枕每次看祁今吹前都要发泄一下便觉得好笑,提出了交换。
祁今有个毛病,就是自己画不好觉得是笔的问题,学不好剑法是剑的问题,吹胡笳也一样。
她开开心心地换了。
但没想到会有今天。
她先前想了很多次苏明枕,经过一个城镇的时候便恨不得告诉对方这个地方有什么。
这种分享是喜欢吗?
换做别人她也会吗?
在这方面她自己又太过冷静,总觉得人世间的喜欢和爱总有个标准,她对苏明枕有喜欢,比别人高一点,因为没送别,因为对方临走前准备的东西,遗憾加持。
又因为隐约的怀疑又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