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祁今因为体质缘故,也没那么怕热了,而阁楼摇椅上躺着的那个人也不怕热。
这样的天气还穿着一件厚厚的袍子,把初夏过成了深秋。
小猫孩把祁今带到,自己跃下阶梯,身体轻盈,反倒把祁今吓了一跳。
“来了啊。”
那人手上还拿了一把蒲扇,又显得不伦不类。
祁今拉了一张小凳坐下,掏出灵囊里冷秋姿要自己给对方带的东西。
什么千年松柏的树皮,什么玉清阙山涧的溪鱼鱼皮,什么螃蟹钳的小齿……
稀奇古怪的。
祁今当初一脸抽搐地接下,冷秋姿也一副很无奈的模样——
“你宁师叔,她……她就是如此特立独行。”
特立独行感觉是往好了说了。
宁霜流头发极长,发尾有些红,有些像那个死去的鬼王的发。
都是一点红潜藏在稠黑里,像是她这个人经年累月地布局,蛰伏在极阴之地的无边黑暗里,等待一个反扑的机会。
祁今有猜测过宁霜流的来历。
毕竟那个经历过不一样未来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山瀑中的人姓甚名谁。
所以也只是猜测。
她们两个人恍如隔世的见面,一眼祁今就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当年问她愿不愿意逆天改命的人。
宁霜流侧头扫了一眼祁今带过来的东西,低低地笑了一声。
“大师姐还是那么听话。”
祁今假装没听见,她觉得她师父也不容易,这师妹没一个省油的灯。
“你过来,让我看看。”
她对祁今的印象还是时间回溯前那个落魄的模样。
出身尊贵的少岛主最后无根飘萍,浪迹天涯,无悲无喜。
现在依旧是少岛主,无悲无喜没以前那么一眼看破,浪迹天涯倒也用不着,也不再是无根飘萍了。
但看着还是让人觉得这孩子一脸苦相。
祁今也在看她。
女人长了一张端庄的脸,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模样。
没冷秋姿那么严肃,也没封芝那么艳丽,就给人一种低眉顺眼大老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