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病房外的雨,看着行走在医院长廊上的韩涛,他的视线是模糊的,总有一种看不清的感觉,不知是他这个人,还有他背后的故事。
尚顿这次昏迷了三天,用别人的话说能醒来就是万幸,能够拥有清楚的意识已是万幸。
医生告诉他,不久后他将会失明,时间不会很长,也就是在三个月左右。
想到以后再也看不清外面的风景,他就忍不住要向窗外多看几眼,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
面对突然的变故他倒是很平静,人生无常,不如意的事十有bā • jiǔ,他只能接受。
他只是希望能再稍微给他多一点的时间,把手上的这个案子办完,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说来也真是讽刺,他将会变成一个睁眼瞎,凡事都有两面性,这次突然晕倒,虽然眼睛就要看不见了,但是他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许多模糊的记忆碎片。
追杀…黑帮…女人……还有许许多多模糊不清的人影。
他暂时无法将这些碎片拼接在一起,或许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想起更多的事吧。
雨没有大到需要撑伞的程度,却也悄无声息地淋湿了韩涛的头发和衣服,同时还有他的脸颊。
从院长办公室到病房的这段路显得格外漫长,春雨绵绵,天上的黑云却不愿分开,压在韩涛的头顶,让他喘不上气。
仰头望着天,脑袋中回想着和院长的谈话。
“田院长,真的就没办法了?我不是不相信咱们医院,我是说国外有没有可能…”
“走到哪里都一样,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没把握安全取出弹片,风险太大了。”
“有多大把握?”
“不好说,不到百分之十,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建议冒险……”
韩涛不相信老天会这么的不开眼,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自己的好兄弟,根据院长的说法,尚顿的病情接下来还会继续恶化,失明只是开始,后续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韩涛不由得想到那句话,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默默的负重前行。
有很多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有人盘踞在黑暗中,为了自己的利益与欲望,只手遮天,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甚至作恶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穷凶极恶的歹徒他并不惧怕,但是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总是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就如一窝窝蛀虫,吞噬着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与公平。
面对黑暗,有人选择停滞不前或者退后,有人选择同流合污,寄生黑暗之中,也有人选择壮士断腕,携一丝光明挑战黑暗,勇往直前。
为其他人撑起一片光明,人们便不再畏惧那些黑暗中的恶魔。
毫无疑问,他和尚顿是同一类人,只是自己比好兄弟幸运一点而已。
慢慢的走上楼梯,他不清楚他们所极力隐瞒的事还能瞒多久。与其等着爆发还不如撕开一条口子,让它慢慢宣泄。
“大虫。”
当韩涛推开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触电,整个人都愣在门口,痴痴的望着尚顿的背影。
不为别的,只因为大虫是他在边境执行秘密任务的的代号,这个名字已经好多年没人叫了。
“小宇,你…”韩涛本能的说出三个字后就不再多说,其实这也是一种试探,他在试探尚顿的反应。
“逗你玩了,看给你紧张的,我就是脑子里突然蹦出大虫两个字。对了,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我是说…小宇你大舅哥的忌日已经过了,和往年一样。”
面对韩涛的解释,尚顿显出一丝疑虑,不过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
“嗯,谢谢。”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就像是两个久未见面情人,明明彼此很熟悉,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