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之后,安神父长舒了一口气,坐到椅子说:“阿珍,去把晚饭准备一下,我们今天有客人了。”
“不...我得回去了,”于思奇这才注意到已经快六点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至少吃了晚饭再走吧,”施易哲走进厨房说:“我去把餐具洗一洗。”
“嗯...好吧...”肚子有些饥饿感的他没有拒绝,只是觉得刚才的一些事情有些怪异,所以看着陷入沉思的安神父问:“不打算再告诉我点什么吗?”
“当然...”安神父抬起头看了看他,想了想说道:“很高兴你能通过测试,这证明我的直觉和推断是正确的,但是这也引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什么问题,”于思奇问。
“很糟糕的问题,”安神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展开,并把箱子里的那张明信片折叠起来放到纸张的最下面,塞给于思奇说:“你可以读读看。”
接过纸张的他发现这张纸可是相当有年头了,上面贴满了一张张小字条,每张字条都写着一句很难懂的话,不过有些已经被人注释了:
我漫步在那荒野之中,
在无尽的黑暗里彷徨,
伊人已逝,圣者无力,
亡灵在低语,逝者在咆哮,
而我却在深渊的凝望下,迷失方向,
误入歧途并非我的本意,
然错既已成,我将行逆天之力,
以赎罪之躯,平不公之事,
倘若苍天不许,我将遮天蔽月,
倘若大地不依,我便以三尺冥土覆之,
是以,生死共存;
是以,新松之地;
冥土之上无黄泉。
“这是什么意思?”于思奇一头雾水的问:“这首像诗不像诗的东西感觉读起来既拗口,又中二。”
“它是七十年前教区的某位神父写下的话,被保存在了他藏在新松的十三个箱子里。而你就是打开这最后一个箱子的人。”安神父有些若有所思的说:“圣门出现了堕落者,我等圣职人士也是很痛心疾首啊!更不用说他还刻意选择了十三个箱子。”
“13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我很喜欢13这个数字。”于思奇不解的问。
“西方人忌讳13就如同我们讨厌4那样,”安神父说:“你可能听说过最后的晚餐这个故事,传说耶稣和他的门徒最后共进晚餐之时就是在13号那天并且当时参加的人数刚好也是13,当然自然背叛者犹大也是最后参加的第十三人。”
“仅仅只是传说而已,那又如何?”于思奇问:“它只是个普通的数字而已,就拿我本人来说,我是不觉得这个数字本身有什么问题,相反...觉得数字有问题的人可能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或许吧。”安神父意外敷衍的说道。
“嘿,阿珍,你似乎少放了一个蛋。”施易哲的声音异常尖锐。
“用不着你提醒我,施先生。”阿珍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端着一大盘三明治走向了餐桌。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先生’和‘老师’,”施易哲提着一锅滚烫的酸辣汤非常不悦地跟在阿珍身后。
“好吧,好吧...我们先吃饭吧...”安神父拍了拍手说:“让我先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劳烦帮我抬一下,这玩意一个人还是有点吃力的。”
帮着安神父把那个又重又沉的银箱子抬下桌子,于思奇感觉到那个叫阿珍的姑娘可能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薄弱。
看着端上来的三明治,于思奇觉得神父家里吃这玩意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就是生菜放的有点多了,等会儿要把它都拿走才行。
然而阿神父他们就直接开吃起来,没有任何的征兆,一时间餐桌上只有刀叉和餐具的碰撞之声。
大概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于思奇拿起叉子问:“你们不做祷告的吗?”
“哦...那玩意啊,怎么你很在意吗?”安神父喝着酸辣汤说:“今天的汤辣椒放少了,阿哲。”
“没有辣椒粉了,下次出门的时候我会记得采购的。”施易哲舔了舔叉子上的果酱说:“这次买的果酱味道很不错,阿珍你在哪买的?”
“就在你上次带我去的那个购物广场地下室有个专门出售厨房料理的店,里面的东西特别齐全,除了价钱不便宜以外没啥缺点。”阿珍兴致勃勃地说。
“钱的问题不用担心,那是小安该担心的事情。”施易哲摆了摆手说道。
“等等,这话听着好像不太对劲。”安神父赶紧说道。
“有吗?”
在施易哲和阿珍的双重注视下,安神父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吧,我掏钱就是了。”
虽然三明治的卖相不怎么样,酸辣汤的成分也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是于思奇依然吃了足足四块之多,以至于他感觉到自己腰间的皮带在想尽办法放飞自我。带着一点点不甘心,他看着碗里还剩一小半的酸辣汤,放下了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