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的于思奇实在有点忍不住问话了。
“孔达确实是这么做了。不过他还做了另外一件事情,一件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他没有外界谣传的那么坏的事情。
在粗略的审问过我的行踪之后,他命人将我带到一旁,自己则前去与我的那些同僚们见面,确认一下我的供词是否准确。
而当时负责看守我的守卫,其实是我一名学生的丈夫。他们的婚礼是我主持的,他们的孩子出生是我替他们取名的。甚至就连他们的新家选址,也是我帮忙敲定的。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我自然不会受到什么虐待。不仅如此,我甚至还能够通过他那边,打听到一些外界正在发生,可我却已经无法轻易知悉的事情。
比如说孔达对我同僚们的调查,进展顺利到连我都惊讶无比的地步。
我本以为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虽然有些常年跟我意见相左,有些则做梦都想取代我,成为大工匠。但大家伙好歹都是诚信之人,做的也都是秉持本心之事。
谁曾想他们这几位竟然只是稍微被孔达威逼利诱了几下,就一致将所有罪责推脱到了我的身上。明明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结果因此落下了口舌,证词也被往昔的同僚们给推翻了。
毫无疑问,我这爆炸案主犯的罪名,是彻底无法洗清了。
我深知自己离死亡究竟有多近,也非常清楚眼下没有任何一个办法,能够让我从这场致命的风暴中逃脱。
当时的我,精神状态方面其实已经很差了。
但我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不相信他人之口,也不愿意接受自己被完全背叛的事实。必须得亲自问一问那些同僚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带着这样的信念,我趁着看守们吃饭的时间,利用一点从别处学来的技巧,轻松地打开了牢门和枷锁,从地牢里偷溜了出去。同时,我又借助自己对王宫地下管道的熟悉程度,很容易就摸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那里,我透过被擦得光想亮丽的玻璃窗,见到了正在庆祝的同僚们。
是的,你们能够想象吗?
在他们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没有人为我的冤屈而感到悲伤,也没有人为我即将死去而感到难道。有的只有那难掩的喜悦之色!
我愤怒了。
失去理智的我撞开了大门,在他们惊慌失措的状态下,开启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要知道,我能够成为大工匠,凭借的不单单是自己对科学技术的理解。同时,在战斗技巧方面,我也是不逊色他们任何一位的。
在轻松结果掉这些叛徒们的性命之后,我冷静了下来,仔细思索着自己的结局。
如果我这种时候逃回家中,那么势必会牵扯到许多无辜之人。
这样的后果,我不想承受,也无力去承受。
可让我去自首,我又心有不甘。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过,为什么要强行背负那样的罪名去接受莫须有的审判呢?
于是最终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把性命留在这里。
那么这场fēng • bō应该会因我的死,划上休止符吧。
这,便是当日之事的全部内容了。”
托奇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后,用无比平静的眼神,看着阿尔伯特。
后者闭目思考了片刻,睁开双眼说:“如此说来,你之所以会感到愧疚和悔恨。恐怕应该是因为你死之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吧?”
“对,我没有想到孔达会做的那么绝对。也没有料到自己的死不仅没能让事情得到完结,反而为所有工匠们,招来了杀生之祸。
这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我能够承担起的那份代价。
哪怕时至今日,这份悔恨和自责依旧束缚着我,让我无法离去。因为我害怕自己一旦离开,前往那无尽之地,会见到昔日因我而死的同袍们。
到那时,我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他们呢?”
托奇又一次痛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很大,甚至把周围的环境都给影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