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云九璃头皮发麻,转头想跑。
可是腿一软,脚下一滑,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
夜色降临,月光惨白。
“呜——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夜色,沙哑无力,在寂静的蛇山上,听着惊悚骇人。
青衣少年缩了缩脖子,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王爷,属下好像听到孩子的哭声了。这荒山野地,不会有什么山野精怪吧?据说来蛇山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呢!”
在少年旁边,站着个清俊挺拔的男人。
月光倾泻而下,落在男人俊美绝伦的面容上。
浓颜削身,浮光掠影,惊鸿一瞥。
男人五官线条深刻,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狭长又勾人,只是此时他眼神幽沉,叫人猜不透情绪。
面对少年的问题,宫湛颦起剑眉,“本王让你查的那个女人,可有消息了?”
九个月前,他在重伤之际被一个女人强了。
第二天醒来,那位姑娘却不知所踪。
这绝对是他十八年人生中的大污点,是奇耻大辱!
宫湛因此有了心理障碍,得了厌女症。
甚至为了阻止女人不怀好意的接近,他还对外宣称自己患有隐疾,不孕不育。
总之一句话——
宫湛恨透了那个色胆包天的女人,已经在脑海里想了成百上千种方法要弄死她。
然而,这几个月以来,他命人将蛇山附近的村子都找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依然没有找到人。
今夜,他趁着送太后来乌蒙山礼佛的机会,亲自夜探蛇山。
清风挠了挠额角,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王爷,您总得告诉属下夺了您贞操的姑娘长得是圆是扁吧?西梁国的姑娘岂止千千万?什么线索都没有,哪怕她就站在属下面前,属下也认不出来她呀!”
“她……”宫湛想到那晚的场景,俊脸一臊,突然噤声,默了好片刻,才别扭地冷哼一声,“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必须找到她!”
“王爷,您这不是为难属下嘛!人家还是个孩子!”
清风真担心,自己从十一岁找到八十一岁都找不到那个神秘又勇猛的女人。
宫湛太阳穴跳了跳,睨着眼前刚满十一岁的少年,突然后悔把如今重要任务交给他。
身为贴身隐卫,清风的业务能力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哇——哇——”
宫湛动了动唇瓣,还想再问,却被婴儿的哭声打断。
婴儿的啼哭一声比一声凄惨,宫湛眉心微沉,对清风努了努下巴,“去看看怎么回事。”
清风往他身后缩了缩,“王爷,我怕……”
宫湛鄙夷地丢给他一记白眼,“没出息的东西,本王要你何用?”
他说完,身形一闪,瞬间移至草丛边。
只见柔软的草地上,一个光溜溜的男婴正捏着小拳头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他被人丢在这里多久了,嗓子都哭哑了。
还好已是立夏时节,若是寒天腊月把孩子扔在这种地方,只怕小家伙早就冻死了。
而最让人惊奇的是,那些蛇在游到距离男婴丈余远的地方就绕道而行,并无一条蛇靠近。
宫湛眼底划过一抹异色,视线落在男婴哭成番茄色的小脸蛋。
只一眼,他的心口就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那种心疼瞬间传遍全身各处。
为何,他看到这个孩子会起这么大的波动?
就在宫湛走神的时候,清风已经来到他身边,看到草丛里的婴儿,一脸目瞪口呆,“王爷,这里居然真有个孩子……”
他话刚说一半,就看到数条毒蛇突然发狂,以极快的速度游向婴儿方向,“蛇、蛇!王爷,有蛇!蛇要咬人了!”
其实,如果他们再等片刻就会发现,让这些毒蛇并不是游向婴儿,而是冲向他们。
宫湛冷锐的桃花眼一眯,抽出清风腰间的长剑一挥,冲在最前头的蛇被剑气所伤,当场断成好几截。
他一反手,长剑便落回清风腰间的刀鞘。
夜风吹过,草丛里又钻出十几条比手指粗的花斑蛇,吐着蛇信,嘶嘶向他们扑来。
清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吓得惊叫连连,“王爷,草丛里还有好多蛇!”
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蛇,一见到蛇就两腿发软,走不动路。
宫湛再次挥剑,边退边下令,“把孩子抱上,离开这里。”
清风脸色发白,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属属属下不敢。”
“怂包。”宫湛骂了一句,俯身去抱嚎啕大哭的男婴。
草丛里,突然蹿出一条手臂粗的花斑毒蛇,冲婴儿的方向吐出血红的毒信。
“王爷!”清风瞳孔一缩,急呼出声,可惜离得远,什么也做不了。
宫湛手上没有武器,当机立断,徒手抓蛇。
他刚捏住蛇的七寸,那条蛇突然诡异地扭动尖锐的三尖头,狠狠咬上他的手臂。
宫湛闷哼一声,将蛇丢出去,“清风!”
清风虽然头脑简单了些,却是练武奇才,刚满十一岁,在宁王府已经没有敌手。
这也是宫湛带他出来的最大原因。
此时,清风听着宫湛的呼唤,知道王爷需要他,眼一闭心一横,两手抓紧长剑直接挥向毒蛇,“杀呀!砍死你砍死你!”
他手不停挥动长剑,很快就把毒蛇砍个稀巴烂。
“够了,走吧。”宫湛抱着男婴,足下一点,已飞出数丈远,沿来路下山而去。
“王爷,等等我!”清风瞅了眼草丛里越来越多的毒蛇,赶紧抱着剑去追宫湛。
“王爷,您是不是被毒蛇咬伤了?”
“不碍事。”
“王爷,蛇山的蛇都有剧毒,我替您逼毒疗伤吧!”
“王爷,您怎么不走了?”
咚!
“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