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云守仁一张脸被气得五彩斑斓,比走马灯还要精彩。
不过,云守仁想到自己来宁王府的目的,还是咬牙把这口憋屈气咽下肚。
他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还是竭力控制着情绪,“王爷,老臣恳求您高抬贵手,别跟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
宫湛挑眉,凉飕飕的目光往他脸上一扫,“云相,你这可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这四年来,他受尽体内蛇毒的折磨,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渐渐把手中的兵权都交了出去。
他不发威,云守仁还真拿他当软柿子了?
云守仁跟宫湛没打过什么交道,原本以为宫湛不过是空长了一张盛世美颜的病秧子,如今看来他倒是有几分魄力。
云守仁与宫湛对视了片刻,在心里权衡再三,想着对方再没实权也顶着皇子的头衔,自己不能太过火。
于是,他对着宫湛的方向一作揖,“王爷,都怪老臣救女心切,一时口不择言,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老臣的无心之过。”
宫湛垂眸,睨着对自己弯腰九十度行大礼的云守仁,沉默了足足七八秒钟才轻啧一声,“看在云相诚心悔过的份上,本王便饶了你这一回。”
云守仁不由松了一口气,“王爷宽宏大量,老臣铭感五内!感激涕零!”
宫湛听着他不走心的感谢,连话都懒得回,迈开长腿往外头走。
云守仁一抬头,连忙追上去,一把抓上他的袖袍,“王爷且慢!还请王爷赐解药给老臣回去救女儿!”
说了半天,这个老匹夫依然认定给云芷舒下毒的就是宫湛。
“本王没有解药,也不知道云二小姐中了什么毒,云相有闲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医馆请个大夫。放手,别耽误本王用晚膳。”
宫湛甩开他的手,径自离去,独留云守仁一个人在厅里捶胸顿足。
不行!
为了女儿那张脸,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他咬咬牙,正准备追宫湛,一柄没有出鞘的长剑已经横在他面前,“丞相大人,请回吧。”
云守仁看着横在面前的剑,冷哼,“你这是在威胁我?”
冷月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不敢。”
不过她嘴上虽然这么说,手里的剑却没有从他面前移开半分。
云守仁知道宫湛身边有两大高手很受器重,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位冷艳的女子。
据说他们冷血无情,手里的剑快得能shā • rén于无形。
云守仁只是个文官,被冷月身上冰冷的气势所慑,纵然心里有气,也只敢在她面前摆个冷脸,甩袖而去。
宁王这些年疾病缠身,有人说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种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他倒要看看宁王还能得意几时!
出了宁王府大门,云守仁憋着一口恶气坐马车打道回府。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
马车一路疾行,在快要抵达丞相府的路口,突然猛地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云守仁猝不及防,差点儿撞在车壁上。
他心底积压的怒气瞬间爆发,冲着车夫就发火道,“混账东西,你是不是想谋害本相?”
车夫吓得一个哆嗦,忙不迭解释道,“相爷,有人拦住了前面的路,马车过不去。”
云守仁眉头重重一拧,掀开帘子往外头看过去。
路边的铺子已经打烊了,只有个别铺子门口挂着一两盏灯笼。
借着灯笼微弱的光亮,云守仁看到前面路中央站着一道纤挑的身影。
不过周围光线太暗,再加上那个女子背对着马车方向站在那里,云守仁不知道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