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我们两个以前是这里的学生,难得路过,想进去看看,可以吗?”祁燃说。
大爷一脸为难,“这……可学校有规定,外来人员不得入内啊。”
眼看着就要被拒绝,徐知岁灵机一动,从包里拿出结婚证,露出自己招牌式的笑容。
“大爷,今天是我俩领证的日子,就想进去缅怀一下青春,看一会儿就走,您就通融通融嘛。”
大爷看见结婚证,乐了,“哟,你们这就是传说中的从校服到婚纱吧?行,看在今天是你俩的好日子,我就让你们进去,但不能乱走,别让校领导撞见啊。”
电动推拉门打开一道两人宽的口子,徐知岁和祁燃对视一眼,走进去,回头朝大爷摆手:“谢谢大爷!我们很快就出来!”
盛夏傍晚的风,带着让人意犹未尽的凉意,徐知岁挽着祁燃的手,肩并肩走在校园的主干道上。
过了十年时间,两侧的大树又茂密了不少,树荫下光影斑驳,知了在耳边鸣得没完没了,从前还在读书的时候,只觉得这声音格外吵闹,如今听着,却又一份别样的亲切。
“诶,新建了教学楼啊!”徐知岁指着广场上多出来的那栋楼惊叹。
祁燃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嗯,好像是因为扩招,教室不够,所以把原来废弃的后勤楼给拆了。”
“哈,后勤楼啊!”徐知岁笑了一声,“那现在的小男生不就没地方躲着抽烟了!”
祁燃有些惊讶地看她,“这个你都知道。”
“有一次不小心路过,被高年级的男生吐烟圈,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那感觉难受死了。”徐知岁扯扯唇角,显然不想再提这茬。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他们读书时呆过的那栋教学楼,可惜大门口落了锁,没办法上去。
徐知岁仰头往上望,指着四楼的某个窗户说:“那是我高一高二的教室,每次换位子的时候我必须要选靠窗边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靠窗边的位子正对篮球场,每次课间或者你们班上体育课,我都能看见你打球。”徐知岁挑起眉梢,一脸得意。
“上课走神?这样也能考上重点班?”
徐知岁嘁了一声,心道你上课还听歌呢。“就是因为能看见你啊,所以我才更加用功学习,就是为了能和你在同一个班。”
祁燃忍不住笑了,“是吗?那我很荣幸,看我一眼,抵得过老师好几句的谆谆教诲。”
徐知岁瞪他,“自恋!”
两人一路往前,绕过了教学楼边的乒乓球场、校园花园、科技楼,最后来到空旷的操场,也是那一年徐知岁想当众告白,却没有成功的地方。
她望着那高高的主席台,眼睛忽然有些发酸,然而这感慨并非因为祁燃当时的冷漠,而是因为那样直率又不顾一切的自己,随着时光逝去再也找不回了。
没有人可以永远十八岁,但会有人一直十八岁。
祁燃瞧出了她的不对劲,捏了捏她的手心,“怎么?不会是想和我翻旧账吧?”
徐知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来没想提这茬,偏他自己重揭旧事,她便不客气地捉住了这次讨伐他的机会。
“是啊!想翻旧账,当时某人在台底下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难过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祁燃捏捏眉心,连连求饶,“当时……我心里很乱,旁边又有别的声音在干扰,所以……好吧,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那不如就现在,换我在这里跟你告白?”
他说着就要往台上走,徐知岁心头一颤,连忙拉住他,“好啦,骗你的,我不是那么记仇的人。一会儿动静搞大了,被人赶出去就不好了。”
祁燃站定,扶住她的肩膀,“那我就只说给你一个听。岁岁,以后换我爱你多一点。”
徐知岁看着他的眼睛,对视许久,踮起脚尖,仰头吻上他的唇。
“好。”
……
出校的路上路过宣传栏,优秀校友的喜报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优中择优,剩下来的都是特别厉害的人。祁燃当年虽然没有参加高考,但他作为那一届老师的心头宝,名字也印在了第一梯队。
徐知岁视线缓缓扫过去,依稀还能找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只是时隔太久已经记不清名字,只怕在路上擦肩而过也认不出来了。
看着看着,她的眸光暗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回过头问祁燃:“你知道我青春里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吗?”
祁燃看着她:“大概是,没能和我有一张完整的毕业照吧。”
“你怎么知道?”
祁燃沉了口气,“因为这也是我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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