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诸快来救我!”
执剑许诸一个箭步就已经到了曹操跟前,用身体挡住刘备掷来的酒杯、石子,把曹操搀扶起来,护着他跑到黄泉路的另一边,让曹操坐下休息。
这时,刘备见曹操躲到对面,又来了帮手,不再扔东西,坐下一个人喝着闷酒。他虽在曹操身上解了气闷,但刚才关羽二弟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他又气闷起来。
就喝得又快又急,刘备不觉醉意上头,他想哭又想笑,哭笑不得,仰天长叹!
这时,许诸已经为曹操包扎完毕,走了过来,一把就抓起刘备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提在半空。
“大耳贼子,你也敢对我主公无礼?!找打?”
刘备此时双脚无处着力,蹬了几下一点用都没有;酒意半醒,急忙对着关羽喊道:
“二弟,就这样看着为兄受辱吗?!”
关羽丹凤眼一瞪,站起身来,对着许诸说到:
“赶快放了我家哥哥!有话好好说,现在大家都在黄泉路上、
生前斗得不可开交,以后难道还要继续斗下去吗?你许诸也要尽快归位七星星宿吧,不要误了时辰!”
许诸见关羽文言文语,知道他与自己一样即将归位天帝的公职,不会参与刘备的挑衅,因此松开刘备,把手上刚才粘到的酒水在刘备衣领上摸了摸、拍拍他后,转身走到对面;只见他叉腰背手,站在曹操的身后,像生前往常一样,惹得路鬼观看,甚是赞叹。
刘备坐下来,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与胡须说道:
“二弟,你变了!”刘备不快。
“哪里有变?分明是大哥你才变了!”
“说来听听!”刘备甚是不开心。
“大哥自从入了西川就变了!”
“继续说!”
“十一年,我镇守荆州,你从未来看过我。逢年过节也只是书信来往,送点礼物,后来书信越来越短、大哥也不在自己写,二十他人代劳。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再也没有了兄弟情义!”关羽说到此处,独自哽咽起来......
刘备见关羽伤心,觉得刚才话说的有点重了,说道:
“二弟有所不知,西川事务繁忙,我们都非过去单人单马身份,手下万千将士等着需要安抚,我哪有时间自己写信给你。况且你在荆州独当一面,西川、南疆事如救火,你不为我分忧,还要我来分心安抚与你?二弟,大哥很难啊!”
刘备忍住泪水,仰天长叹(黄泉路上没有星辰当空!):“没想到二弟对我误解如此之深!今天索性你就吐一吐苦水,也不枉你来看我一场!”
关羽听到哥哥如此一说,掀起他五脏六腑的苦水,终于有机会倾诉一番:
“大哥有所不知,想当年我们三兄弟驰骋疆场,何其快哉!黄巾军那会最为开心,我们同吃同住、一同如厕,虽生活艰苦,但情真意切!现在回想起来,若一直那样下去,一生也不枉此行!”关羽徐徐道来,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青衣青帽、策马驰骋的年代。
牛头马面见他见众人不再打斗,又凑上来、端出好酒让这兄弟二人畅谈,他们也坐在不远处、支着耳朵听故事。
刘备不以为意,倒了一杯酒,慢抿一口。听着关羽继续说道:
“但后来,大哥看到曹操、孙策、公孙瓒等都有自己的地盘和人马,羡慕不已,发誓要挣得一份天下!张飞家当全部投于你,不跟着你不行,我关羽一个shā • rén犯无处安身,自然也要跟随与你!”
关羽停顿了一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没喝,说道:
“你正是看中这一点,才与我等结拜为兄弟。大哥难道桃园三结义不是出于此等想法?“
关于这一问,刘备想起三人街中相遇情景,不免出神。他记得自己编鞋卖履,正愁无兵可用,无财可用,刚好碰到关羽仗义井中捞肉、与张飞纠结,不可开交,于是趁机与二人说和,引他们跟随自己向造反起义的路子上来。这要看,关羽所说也算正确。
关羽见大哥不语,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大哥居无定所、漂泊半生,我关羽追随大哥从无半点怨言;镇守荆州数十载,为你守护东大门,一图将来北伐成功、我兄弟三人再聚首,饮马阴山下,快意人生!哪成想,大哥入了西川,乐不思归,忘了还有一个兄弟悬在外面!呜呜......”关羽说着哭了起来,刘备见此,并不上前安慰,一人斟酒喝酒。
关羽见刘备没有任何表示,于是气从心头起,继续发泄:
“大哥当了汉中王,更是不再顾及你我兄弟情义,看轻与我!我膝下三子一女,女儿哪一点配不上你家阿斗?你宁愿要那屠夫客张翼德的粗鄙之女,也不愿向我提亲!以致孙权小儿都敢提亲与我,招我一顿乱骂‘吾虎女安肯嫁犬子乎’而嫉恨于我,给了他暗害我的借口!这都是大哥的错!”
“再说大哥贪心不足蛇吞象,天下未定、北伐未成,急着要称帝,二弟我急人所难,这才出兵攻打襄阳,早日实现大哥的夙愿!可是大哥任人唯亲,让小舅子糜芳长期中饱私囊、负责押运粮草!这一点看出,大哥并不信我,不让我对荆州事务一并管辖,还要安排几个亲属在我身边掣肘。世人皆认为荆州丢失是我关云长的责任,岂不知,我关云长也有苦衷!呜呜......“。
关羽已经哽咽地不能言语,刘备这才慢慢说道:
”原来二弟对我误解如此之深。我刘备无论何时都未曾对二弟产生过任何轻视、忽视、无视之心。每一次封赏、分封都是把二弟放在首位,二弟你想想是否如此?”
刘备停顿了一下,看了关羽一眼,又说道:
“二弟也知道,我三兄弟创业之始,难上加难、难于登天。东奔西走,寄人篱下,好不容易得上天眷顾、众多英雄相助,才谋得一片天地。封赏、分封之时自然要考虑众多将军的功绩,但每次给你的都是头份。分封五虎将,你也是当之无愧的前将军。“
刘备见关羽面色略微缓和,喝了一杯酒,不在停顿:
”我入主西川,从未忘记创业之艰难,不敢有半点懈怠,更没有招妻纳妾、儿女成群、享受荣华富贵!不然那些西川投诚的将士儒士也不会愿意!不然南蛮之地孟获也会不诚心归降于我,这些都是我洁身自好、奉行爱民仁义之道!“
”二弟你驻守荆州,你可算过一笔账!荆州数十万将士的吃喝拉撒,靠荆州周边这些不毛之地的产出够花的吗?西川每年的产出有一大半是运往荆州的,即使是汉中战事吃紧、将士食不果腹,我也没有少过竞走一分军饷与粮草!呜呜......咳咳...“
讲起这些,刘备满腹委屈、泪水围着眼眶、要来关切他,视线模糊,开始哽咽抽搐起来,难以再语!模糊中看到关羽向前倾了倾身子,似乎要来关切他,刘备哭得更加大声,鼻涕几乎都滴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