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的时间,庄妙玲都没有再现身出来。
但正如她所说,从庄家爬出去的那些蜘蛛在庄府镇里散发了瘟疫,这两天以来,镇民们开始陆续出现发烧、昏迷并呕吐的症状。
陈井道长说,若是再找不到蛊药解开这个疫病,庄府镇的镇民们怕是不太好了。
不过,有了警员们的提前警告,一些镇民还算机警听话,避开了所有能瞧见的蜘蛛,是以,庄府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得了疫病。
但镇上人人开始自危,更加不敢出门了。
这两天以来,倒也给了v先生和唐教授等人还算充裕的养病时间,也给了他们进行布置的时间。
——为庄妙玲而设置出来的陷阱。
那晚,大夫人的鬼魂出现,为防止阴魂失去理智害人,陈井道长选择守在一旁,伍下久等人也暂时没有去休息。
之后,大夫人得以和儿子程继谦见面,鬼魂神情激动,阴气都在屋内四荡,窗帘都飘了起来,整一个鬼气森森的局面。
如若不是知晓她没有恶意,恐怕陈井道长等人早就“拔刀”了。
待母子重聚后,他们从大夫人的口中得知——她一直卧病在床,当时在知晓程继谦被程警长关起来的消息后,就想求情让程警长放儿子出来。
可大夫人哪里想到,二夫人专门以“程继谦与戏子相爱”的事情来房里气她。
她与二夫人多年恩怨,再加之病情恶化,没几句后,便被二夫人气得吐血而亡。
二夫人那时立即被吓得够呛,便让人传播大夫人是被儿子程继谦给气死的。
大夫人心有不甘,一口怨气恨意咽不下去,就变成了鬼魂留在程家。
起先,她魂体虚弱,并不能出现,只能留在黑白照片里蕴养阴气,后来程继谦逃离程家,她与儿子为此错过,更是不甘。
直到出了照片,大夫人夜晚时去吓唬二夫人。
她没想过害人,却还是没成想,二夫人一直心有恐惧,见着她的魂魄后,就慌不择路的跑走,一不小心就摔下楼梯摔死了。
这倒化解了她身上的一部分阴气。
但大夫人一直想见到儿子,不然还有一口气咽在喉间无法消散。
可怜一片慈母之心。
大夫人魂魄时常浑浑噩噩,弥留之际除却有对二夫人的怨气以外,更有临死前没能见成儿子的遗憾。
她清醒时会来到儿子程继谦的房中,自然瞧见了程继谦与尤雁之诉说情谊的笔记。
其实,她本不同意儿子与男戏子相爱的事情,虽说并不是因为这个而被气死,却也不想儿子后继无人。
而她原本看好的媳妇人选是庄妙玲。
但后来在程家见到了庄妙玲……大夫人偶然得知她的秘密——饲养蛊虫,吞蛊进腹,身体更是有了古怪。
大夫人此前的那种想法便立马消失了。
这女子实在诡异。
大夫人想了想,反正她都已经死了,接不接受儿子与谁相爱倒也无所谓了,于是释然。
程继谦哭着跪谢母亲成全。
大夫人最后叹息一声,所有的话说完后总算了却遗憾。
待留下一句庄妙玲的弱点在背后三寸以下的位置,还有,程继谦脖颈上面的玉佩住进了一魂的话后,大夫人便在陈井道长的帮助下转世投胎去了。
陈井道长之前倒未察觉到程继谦的身上还有阴物的存在。
等程继谦拿出玉佩后,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道这玉佩里确实住进了一魂,只不过魂体虚弱,阴气也接近于无,如果想要显形出来,很是困难。
那玉佩里面是谁的魂魄,在大夫人指出来的那一刻已经不言而喻了。
程继谦挥泪送别了大夫人后,此时有些神思不属。
他道,戏楼里面也有鬼魂,他住在楼里,有时候还会听到前厅的戏台上传来继续唱戏的声音。
可跑过去查看,一群焦尸中却从未见着雁之的存在,原来……
伍下久不禁也想起采月戏楼里面的焦尸,再一看程继谦毫无惧意的就这样说出,不由得问他,难道看见那些焦尸鬼魂不怕吗?
程继谦神色黯然道:“心没了,活着就像死了一样,世间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更何况,白天那些鬼魂好像与我隔着一层空间,只要我不出声,就对我视若无睹,并不理睬。”
“晚上,我与雁之的尸体待在一处,从未在房间里发现那些鬼魂进来。”
懂了,这是一个鬼和死都不怕的狼灭。
他们不知道庄妙玲会何时再来庄府镇。
李署长派人向上面陈述申请,就以疫病出现在庄府镇的缘由,将庄府镇的周边全部都封锁了起来,保证无一人可以进出。
两天后,车下世界的最后一天。
庄府镇更显荒凉,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偶尔摆在外面的摊子都收了起来。
伍下久明显感觉到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杰克忍不住道:“或许,庄妙玲不会再来了?她之前说要屠杀庄府镇的话,不过是吓唬我们而已……吧,对、对吗?”
唐教授看他一眼,道:“车下世界自有一套规则,那就是不可能让乘客轻松的度过到最后一天。”
“她第一天和第二天不来,待我们登车前的最后一天就一定会来,别存有侥幸心理,做好准备吧。”
杰克闻言,为最后的危险而脸色苍白,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们从早上等到中午,李署长焦急地来回踱步,连饭都没心情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