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伍下久眼神一闪,问道:“我们又没有在殡仪馆里工作过,当然不知道殡仪馆的禁忌都是些什么。”
“不如,夏小姐给我们说一说?”
夏丹皱眉:“你认识我?”
伍下久:“我们进来时遇见了赵薛习接待员,他带我们去后面的食堂和宿舍转了转。”
“他说安乐殡仪馆的遗体整容师和前殡仪服务员郑浩承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所以在郑浩承的家人没有过来殡仪馆前,都是夏小姐代劳烧纸。”
夏丹闻言嗤了一声,脸上闪过嘲讽的神情,道:“我和郑浩承分手了,就在他死之前。”
“现在为他烧纸……不过是顾念着之前的一点情谊罢了。”
“以后,别把我和郑浩承再扯在一起,我嫌恶心。”
说到这儿,夏丹恶狠狠地看了眼棺材之中的尸体,转身离开,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路南不由得皱眉:“嫌恶心,为什么?郑浩承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
伍下久:“刚才进来时我看到夏丹恰巧对着郑浩承的尸体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可见郑浩承的死让她并不是很伤心难过,甚至可以说拍手称快,有报复的心理……”
“至于嫌恶心,说不定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难道是郑浩承出轨?”
伍下久托着下巴想了一个可能。
他也是随便说说,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时商左这时走到火盆前,发现盆里燃烧的东西居然不止有纸钱,还有一些照片,上面的人明显是夏丹和郑浩承两人曾经的合照。
时商左趁着火苗还没有将合照完全烧完,捡起一张。
照片上,两人都笑容灿烂,夏丹倚靠在郑浩承的肩膀上,姿态亲密。
伍下久走过来说:“看起来他们曾经的感情很不错,但夏丹将怀念的东西都烧了,是真的与过去决断。”
时商左将照片重新又扔回火盆里,道:“若是一个女人觉得一个男人很恶心,在曾经感情不错的基础上,很大可能是这个男人真的出轨了。”
时商左此时的动作是蹲在火盆前面,而伍下久为了看时商左手上的照片,站在他的身后趴在了时商左的肩膀上,胳膊搭着,两人姿态很是亲密。
方籽、唐云司等人习以为常,各自去找别的线索。
而跟来的阿菜则是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不过瞧着略微不自在,抓抓耳朵,转头看向别处。
伍下久不禁歪了歪脑袋,道:“这么看,我之前说对了?”
时商左:“嗯,那你再说一说,郑浩承可能会出轨谁?”
伍下久:“那就要看这个安乐殡仪馆里除了夏丹、汪苓两个女人以外,还有没有另外的女人。”
“以殡仪馆的工作来看,郑浩承要出轨的对象也应该是长期接触才对。”
殡仪馆里任职的女性最有可能。
时商左笑了笑,顺势双手向后一托,背起伍下久站直身体,然后再将人放下,转身道:“的确,所以我们一会儿再去殡仪馆里的其他地方转一转。”
“好。”伍下久抬起头说。
这时,路南道:“你们过来看,郑浩承的死亡有问题。”
伍下久和时商左等人走过去。
路南指了指郑浩承的额头和他露出来的双手说道:“额头有伤,一处额角的骨头应该是被砸扁了。”
“但夏丹为尸体化了妆,还整理遗容,所以不容易看出。”
“郑浩承的双手没有化妆敷粉,右手关节青紫,就像是被门夹了一下。”
方籽:“郑浩承的死因是额头上面的伤吗?”
路南:“说不准,伤口被遮掩了很多,看不太出来受伤的程度,有可能身体其他部分也有致命伤。”
想要知道,除非将郑浩承的衣服给脱下来。
伍下久挑眉:“所以,郑浩承的死或许是情杀?”
方籽:“管他什么杀,看起来就不是正常死的。”
“这地方没什么异常,我们去殡仪馆的其他地方看一下。”
伍下久、时商左等人于是离开了郑浩承遗体所在的灵堂。
路过馆长纪进钱的灵堂时,钟柟、金猫和吃豆人三人都在里面,金猫还烧着纸。
灵堂里没座位,三人都坐在地板上,棺材就摆放在对着门口的中间位置,棺材上方则是纪进钱的遗像,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则直直的看向门口,颇有些渗人。
钟柟这时候瞧见伍下久等人,伸手打了声招呼。
伍下久也回了下,他见钟柟坐着的姿势放松,可见熊猫胸针都没有检测出来有什么危险,白天时,灵堂这里应该是无害的。
打完招呼后,伍下久、时商左等人就继续往前走了。
安乐殡仪馆目前除却死去的馆长纪进钱和殡仪服务员郑浩承以外,就只有六人。
赵薛习,汪苓,夏丹三人他们都已经见过。
这次在殡仪馆里逛一逛,是为了了解另外三个没有见过的人。
也是巧了,伍下久等人没走多久,就在一处拐角的地方听见有人压低声音争执的声音。
“……帮你做了这么多事情,钱呢?为什么还不给我?”这一个声音似乎压着愤怒。
另外一个声音则是安抚为多,道:“你也知道殡仪馆现在的情况困难,资金暂时周转不开。”
“你别着急,有钱我肯定给你,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你敢跑,别忘记,你、你们几个都有把柄在我手里,不给我钱,大家都别想好过。”第一个声音威胁说道。
另外一个声音:“钱我绝对给你,但需要你耐心等待几天,殡仪馆的生意逐渐没落,我想重新做大。”
“那老头子越老越不敢做了,还想将殡仪馆给关掉,带着钱养老去,他想得美,哼。”
第一个声音没说话。
另外一个声音接着道:“等我们一起将生意再做大……钱,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们合作的事情可不是……你觉得我会连点钱都不出么。”
一些话故意降低音量,像是在耳边说的,小的不能再小。
伍下久皱了皱眉,他都没有听得太清楚,毕竟距离稍远,只听见零星几个字眼,什么法律之类的。
就在这时,那边的谈话结束,伍下久等人默契地继续往前走,表情自然。
双方在拐角处遇见。
那两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正走过来,表情都是一愣,随即脸色微变,但想起他们刚才所在的角落隐蔽,说话声又小,脸色顿时又恢复正常。
伍下久则是打量了一番这两人。
为首的一个人身材略矮,穿着一身西服,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不过左侧脸上却有一块黑色的胎记横在眼睛下面,破坏了整体样貌。
这人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
后面跟着的人则比他要年轻一点,身材高大健硕,穿着短袖和工装裤,露出来的臂膀结实有力。
这人脸上带着没有刮干净的胡渣,长相不是很友好,眼角耸拉,看起来有点凶恶似的。
“你们是?”为首的人停下脚步,看向伍下久等人问道。
伍下久听出来这个人的声音,是说给钱的一方。
那后面的人就是威胁要钱的。
时商左道:“我们是为馆长纪进钱守灵的。”
那人闻言推了推眼镜,说了句原来如此,随后介绍道:“我是安乐殡仪馆的副馆长,我叫吴盛。”
“纪馆长没有亲人,临终前将殡仪馆托付给我,现在,我已经接任殡仪馆,成为了馆长。”
时商左挑眉:“吴馆长,这位是?”
他看向后面的人。
吴盛听见称呼,笑道:“这位是我们殡仪馆的火化师,平时在火化车间工作,叫杜国荣。”
“你们叫他杜哥就行。”
时商左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回答。
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态度倒是让吴盛有些尴尬,而杜国荣的神情则是沉了下来,眼神不是很友善地看了伍下久、时商左等人一眼。
吴盛敛了敛神色,干咳一声,又问道:“你们不在灵堂为纪馆长守灵,出来做什么?”
“食堂现在可还没有开饭,师傅一般都是到点来送饭,中午连同晚上的一起送过来……”
伍下久:“灵堂里有人看着,我们之前遇到夏丹夏小姐,她说殡仪馆有什么禁忌不能触犯。”
“但是没有说具体,到底有什么禁忌就走了。”
“我们对殡仪馆不太熟悉,所以想找人问一下。”
“哦,这样啊。”吴盛道:“可惜我有工作要忙,老杜他那里还有几具遗体需要火化,也不能多待。”
“不如你们去找赵薛习询问吧。”
“好。”
吴盛对着几人点点头就带着杜国荣离开。
方籽不禁道:“又是赵薛习,看来不仅那个汪经理经常压榨他,其他人也使唤的多。”
他们随后经过殡仪馆的前厅,赵薛习却没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殡仪馆的六人这时已经见到了五个人,还有一个人没见过。
于是,伍下久等人找到了门口贴着的殡仪馆分布图,看一看汪苓办公室以及给死人化妆、整理遗容的一些地方位置。
不久后,他们见到了夏丹的助手,防腐处理师方正朝,也就是在化妆前,需要给尸体做防腐处理的工作。
这工作比较复杂,时间自然也不算短。
所以,方正朝有一个单独的工作间,等处理完尸体,做好防腐后就会将尸体推到夏丹那里,两人一起为尸体穿好衣服。
随后,方正朝协助夏丹为尸体化妆。
伍下久等人走过来时,方正朝正要推着一具刚做好防腐的尸体出门,双方在门口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