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柔拍了拍手，轻飘飘地答道：“对啊，所以挨个检查药是不是都对。”
“哼，大小姐又不懂医术，看了又能看出个什么，别反把药洒了，减了药性！”
姚至柔大方地将药包往前一推：“那刘妈妈检查看看，我可有弄少一味？”
刘婆子本也不懂，为着面子还是简单地翻了翻，“倒是没少，那老婆子就拿下去，快夜时再煎了。”
姚至柔点点头，等人都走了，才从袖中掏出几粒形色各异的药材。
整个下午，姚至柔未曾出房门一步，也不许除采珠以外的任何人接近她的房间。
到了晚间，刘妈妈来房内守着采玉给姚至柔卸妆，出去的时候，不知鼻尖沾染了什么东西，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第二日卯正，是迎春来了门外叫姚至柔起床的。
刘婆子睡过了头，且是接连几日都睡过了头。
花妈妈听闻消息来悄悄问她：“你不是说大小姐那日是随口冤枉你吗，怎么当真日日都迟了？若是身子有病，早些去外头寻个郎中好好瞧瞧，免得再误了事丢了差事！”
刘婆子一脸委屈，“我也不知道哇，往日里想睡还睡不好，哪知道如今睡这么死的！”
刘婆子焦虑了好几日，才渐渐从姚至柔神秘的笑容中察觉到了不对。
只有姚至柔一直在吃安神药，可她的药只有一人的份例，也是刘婆子自己经的手，不可能有缺漏或别的岔子。
但她似乎知道自己会睡死，每日的安排，恰好躲过了齐氏和闵姨娘察觉自己不在……
等到刘婆子再次站在姚至柔面前，已经变得老老实实。
刘婆子虽想不明白姚至柔到底是如何动的手，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刘妈妈可是想明白了？”
姚至柔气定神闲地喝着自己的药，却看得刘婆子心如擂鼓。
从那日起，姚至柔就太不一样了，不管是一言一行，还是能耐本事，都变得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虽然在其他人面前，姚至柔依旧那是个寡言清高的少女，但她在自己屋里偶然显露出的那份气度，却连好些当家夫人都比不上。
该怎么做，真的需要刘婆子重新掂量了。
她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大小姐高抬贵手，饶过老婆子吧！”
见姚至柔不作声，她又砰砰砰连磕好几个头以表衷心：“以后老婆子定唯大小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若有违背，听凭大小姐处置！”
姚至柔并未应什么，只是吩咐她：“明日我想出去上个香，祖母和闵姨娘可能不会同意，我需要你帮帮我，若是成行，明日我便带你出去。”
刘婆子有些愣，明日出去上香？非年非节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她去上的哪门子香？
抬眼看见姚至柔的神情，未出口的质疑就变成了肯定的答复：“是，小姐想如何做？”
靠着给齐氏祈福的理由，又有刘妈妈佐证姚至柔日日惊梦，姚至柔在第二日如愿出了姚府。
广福寺在京城以东，过了熙熙攘攘的兴业街，姚至柔却让马车往南走。
城南有不少低等的铺子，都是些平头百姓出没的地方，刘妈妈开口想拦，触及姚至柔冷冷的眼神，又乖乖地住了嘴。
姚至柔来这里，是想找个褐衣帮的领头。
褐衣帮是京城的一个地下帮派，帮派中都是些市井中最底层的人，其中也不乏乞丐。
他们盘踞在京城的角角落落，平日里无人注意，有人就找到他们做一些很隐秘的事情，为了谋生，只要不引火上身坏了规矩，他们几乎都做。
前世，谢子阑在外头被人设了仙人跳的局，姚至柔就是在宁夫人的介绍下找到褐衣帮，才将人解救回来的。
姚至柔如今身边没有靠谱的人手，眼看哥哥很快就要回来，她只能在外头花银子让人替她先盯着。